小蝌蚪app下無限看絲瓜ios(初夏夜晚,最愛在水田里照黃鱔扎泥鰍)
?泥鰍扎子,裝個長長的木把手就可以用。過去沒錢買,都是用長針、牙刷自制而成。 ?夏日夜晚,提燈照黃鱔扎泥鰍在過去鄉村比較常見。 ▼1975年,作者(后排中)與高中同學在參觀韶山時的留影。
周末,從永州退休的老同學凱哥來我家里聚會。晚飯后,我陪他在長沙望城的斑馬湖公園散步。綽約多姿的垂柳,拂在碧綠的湖水上,迎著漣漪湖波。走著走著,天色漸漸黑了,華燈初上,月朗星稀。我們來到親水平臺,石階上有許多小孩,持手電燈,握著小漁網,將游在湖邊上的小蝌蚪網入玻璃瓶中。凱哥問我:“你小時候也喜歡捉蝌蚪嗎?”我告訴他,我的那個時代,初夏白天主要是捉魚,晚上照黃鱔、扎泥鰍,收獲了還可以改善生活,現在回憶起來蠻有味。 文、供圖/周羅生
用鋼針制作成的泥鰍扎子
農歷四月,春末夏初,氣溫逐漸升高,若是晴天,氣溫有時高達34℃。夜晚,水田中泥鰍、黃鱔從洞里鉆出來,游到淺水的泥灘上躺著,呼吸清涼的空氣,尋覓微生物充饑。我們農村的孩子,到了天黑就提著自制的煤油燈盞,帶著木桶、泥鰍扎子,到水田里照黃鱔,扎泥鰍。
照黃鱔、扎泥鰍,就是將從洞里出來躺在泥灘上的黃鱔、泥鰍,用帶著鋼針的扎子扎住。運氣好,一個夜晚花上兩個多小時,可扎到小半桶黃鱔、泥鰍,足有五斤多。
那時候,農田中很少使用農藥、化肥,肥料主要是有機肥。夏季,田中青蛙鳴,渠中有魚蝦。晚上收獲的黃鱔、泥鰍,留下家里食用的外,多余的送到市場上還能賣個好價錢,補貼家用。
照黃鱔、扎泥鰍的工具很簡單,木桶、手提煤油燈、泥鰍扎子即可。在農村,打水的木桶幾乎家家都有,手提煤油燈盞要具備防風的能力,一般選擇一個罐頭玻璃空瓶,用鐵絲箍住瓶口,一根大約一米長的竹竿挑著,瓶中固定一根小鐵管,管中插著燈芯,將煤油倒入瓶中,燈盞制作就完成了。在別處,我也看到有人用曬干的松木聚在一個小籠里燒,來充當照明用具。這個照明用具的好處是亮光大,缺點是要不停地添柴。
泥鰍扎子也是自己制作,用一根約1米長的竹竿(或木棍),將一頭劈開,把廢棄的塑料牙刷夾上,用粗線或細小鐵絲將牙刷固定好。然后將二寸長的鋼針(農村婦女縫鞋底用的)用鉗子夾著,放在煤油燈上燒紅,迅即將鋼針的三分之一插入塑料牙刷上,待其冷卻凝固。反復如此,插上一排或兩排,泥鰍扎子就制作好了。
照黃鱔,扎泥鰍最擔心遇到百節蛇
鄰居有幾個同學,看到我每晚出去,扎了好多黃鱔、泥鰍回家,不光家里有吃,還可以拿一些賣錢補貼家用,很是羨慕。他們也想與我一起,晴天的夜晚去水田照黃鱔、扎泥鰍。特別是小名叫“豹腦殼”的同學,他想去的癮最大。
有個星期的周日,天氣晴朗。清晨,“豹腦殼”跑到我家,邀我晚上一起照黃鱔、扎泥鰍。我告訴他,在水田里照黃鱔、扎泥鰍,風險大,你怕不怕?他問我有什么風險?我說:這個時候,天氣漸熱,蛇出洞了,田畻上有百節蛇(金環蛇、銀環蛇)臥著捕食,一不留神被咬了就不得了。這種蛇毒性很強,被咬了治療不及時就要丟命。其次,水田中有湴田(沼澤田)。不小心走入湴田,人往下沉,不快速抽身,就會沉入爛泥中,爬都難爬出來。漆黑的晚上,四周不見人,心里會慌,膽子小的要受驚嚇。第三,有時候煤油燈不小心被風吹滅了,黑夜里找不準要去的方向,在水田中容易摔跤。
他聽后,無所畏懼,執意晚上要去照黃鱔、扎泥鰍,那好吧,我答應他下午去他家幫忙準備工具。中飯后,我來到“豹腦殼”家。他協助我,幾個小時后,煤油燈盞、泥鰍扎子制作好了。
晚飯后,“豹腦殼”左手提著煤油燈,右手拿著木桶,泥鰍扎子放入木桶中。一雙赤腳,兩腿的褲子卷到膝蓋上,站在我家前坪喊:“羅波子,照黃鱔、扎泥鰍去吧!”“好的!”我應聲回答。我們兩人,提著煤油燈,隨即走入茫茫黑夜。我告訴他,晚上就到和尚硚長塘大坵去照黃鱔、扎泥鰍,那里很少有人去,肯定泥鰍、黃鱔多。
來到長塘大坵,兩人并排向水田中走去,一個照左邊,一個照右邊,兩盞燈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農田里游動。忽然,“豹腦殼”喊“一條好大的金黃泥鰍”,他隨手一扎,泥鰍就拈到扎子上了,扎子用力在木桶邊上敲兩下,“咚,咚”聲響后,泥鰍就落入木桶中……長塘大坵有3畝多,兩個小時才搜遍,每人扎了半桶泥鰍、黃鱔,收獲頗豐。
這個時候已是晚上9點多鐘了,山村夜闌人靜,我們兩人一手提著煤油燈盞,一手提著桶子里的泥鰍、黃鱔往回家的路上走。
泥鰍燜絲瓜在今天也不失為一道美味
回家后,母親接過我手中的木桶,看到有半桶泥鰍、黃鱔,特別高興。看到兒子漸漸長大能幫家里了,我感覺到母親有一種說不出的欣慰。她接過我手中的煤油燈,在木桶里左照照,右瞧瞧,看到上下翻滑的泥鰍、黃鱔,臉上樂開了花。
在那個年代,物資很匱乏,豬肉雖然每斤只要八角錢,因收入不多,家里也舍不得買了吃。母親高興的就是這幾天葷菜不愁了。泥鰍燜絲瓜,是家中餐桌上常有的美味葷菜。先把泥鰍用豬油煎得金黃,然后倒入切成片的絲瓜,加鹽清炒,加姜絲、蒜末和辣椒提味,最后加入少量井水,燜一下就可出鍋。味道鮮,還有些甜味,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就是在物資豐富的當今,泥鰍燜絲瓜這道菜,也不失為一道美味,我們夏天時在家還經常做著吃。
次日清晨,“豹腦殼”將前一晚扎的泥鰍、黃鱔拿到市場上賣了,收獲了一元五角錢。上世紀七十年代,物價很低,黃鱔、泥鰍每斤只賣三角錢。早餐后,我們兩人背著書包,從家門口出發,去吳楚硚旁的銅官第四小學上學。
途經誓港街渡船亭時,為感謝我帶他照黃鱔、扎泥鰍,他在油榨店花一角錢,買了兩個油餅子,我們一人一個。我們一邊走,一邊吃著噴香的油餅子,腳步歡快地朝學校走去。
日月如梭,人生易老。回首這段往事,已是半個世紀前。但少年在田間提燈照黃鱔、扎泥鰍的場景,母親看到我扎的黃鱔、泥鰍露出的欣慰笑容,以及泥鰍燜絲瓜的美味我都是記憶猶新的。
【來源:瀟湘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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