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家政婦無羞版全集(頂樓2又反轉,秀蓮穿復活甲設局允熙失聯(lián),朱丹泰鐵窗淚拎水瓶?)
調教家政婦無羞版全集文章列表:
- 1、頂樓2又反轉,秀蓮穿復活甲設局允熙失聯(lián),朱丹泰鐵窗淚拎水瓶?
- 2、故事:我提整容男友分手,才知他愛的是和去世未婚妻七分像的容貌
- 3、女孩沒給老人讓座,視頻曝光,慘遭網絡暴力還被人肉,人性電影
- 4、古代官宦富賈家,滿院的丫鬟每天都在做什么?
- 5、殺皇后,殺太子,造反,霍氏家族遭滅門,真正的兇手是霍顯嗎?
頂樓2又反轉,秀蓮穿復活甲設局允熙失聯(lián),朱丹泰鐵窗淚拎水瓶?
頂樓第二季進度條進入了倒數,終于迎來了大家喜聞樂見的情節(jié),朱丹泰即將開啟鐵窗淚模式,從預告片看他要在里面……拎水瓶子?
秀蓮姐姐成功回歸,拿回了身份,認回了孩子,終于可以適時笑出來了。
最大的伏筆是生死未卜的失聯(lián)人士吳允熙。
在折磨了觀眾好多集之后,編劇金順玉女士小幅發(fā)了發(fā)安撫糖果。
本周秀蓮姐姐和露娜都穿好了復活甲,三位女主角聯(lián)手設局,趁著朱丹泰沒什么防備,制造了他一時沖動殺了羅愛喬并且囚禁秀蓮和露娜的假象。
這個設想實施起來比較順利,畢竟,除了編劇誰能想到這么多人都沒涼透呢……
這種順利交換身份的戲碼,倒是能讓早前秀蓮假扮羅愛喬時“堅持戴假發(fā)貼紋身貼”的方式,稍微說得過去一些。
本周劇情在上周的爆點上延續(xù),主要的大事件是把朱丹泰塞進了監(jiān)獄,順便帶上了千老師。千老師忍辱負重好幾集,帶著略顯浮夸的演技順利完成了任務,沒想到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千老師多變的表情撐起了巨大的看點,浮夸和復仇式笑容各有各的優(yōu)秀。
即使在生活所迫當了一段家政婦千阿姨的時候,也是料理做得優(yōu)秀,每天踩著高跟鞋……演員簡直是調動著每一根神經在演戲,金素妍姐姐果然是一線惡女擔當。
CP線都比較溫柔,錫勛小小年紀已經是個非常靠譜的男朋友,他和露娜的戲份是傳統(tǒng)愛情劇風格,在看多了頂樓系列各路狗血之后,還真是比較能磕得動的CP。
洛根李和秀蓮嘛,有彈幕小伙伴調侃說,對雪雅來講,這還真的是“長兄如父”……頂樓死而復生率太高,大家都被金編劇調教得甚至能接受雪雅第三季回歸。不過從這對的角度來講,雪雅回歸就很難說誰比較尷尬了。
其他角色劇情相對平穩(wěn),三人組還是吃瓜群眾風格更多一些,澡堂瑪麗造型這兩集有點少女。
律師愿意接下朱丹泰的案子,但對價錢獅子大開口。
夏博士的鐵窗淚內心戲份激烈,畢竟多了個女兒還深感對不起初戀,弱小無助的風格更多一些。
頂樓二代里,錫京在歌唱比賽之后風格更偏小可愛一些,主要負責美。
恩星在爹媽連續(xù)出事還吃過更改記憶的藥物之后,長期在崩潰邊緣摩擦。恩星小姐姐也是頂樓長期出產表情包的角色,依然保持著揉頭發(fā)這個標志性動作。
頂樓第二季還剩下一集就收官,雖然劇情似乎這樣結局也沒問題,但是前陣子金順玉編劇已經開始寫起第三季了,所以下一集一定不會風平浪靜就結束,一定會扔下讓人抓心撓肝的深水炸彈。
目前已經有苗頭的線索們包括,允熙并不知道露娜安然無事活蹦亂跳只是頭上纏著點繃帶,她心灰意冷走到橋邊,劇情卡在“你說她直接跳下去也行,你說她被人拉走了也行”這種階段。不得不說一句,柳真姐姐在頂樓的戲份,哭戲是真的很多……
恩星的居家補習老師本來是個復仇小幫手,但目前展現(xiàn)了強烈的獨占欲,這種要把別人家孩子占為己有的笑容,也是有點讓人后背一涼的。第三季她還會有不小的發(fā)展空間,不知道頂樓二代們,下一季能不能高考上。
朱丹泰迫在眉睫的牢獄之災激發(fā)了他的求生欲,還有個可能會下場的人物是,洛根李他爸。
關于第三季的最新消息是,將在6月開播,每周一集播上12周。這個節(jié)奏想起來也是略顯折磨,不過編劇金女士的魅力,我們還是可以相信一定會成功釣上胃口的。還是先看下周第二季的大結局吧,畢竟再往后還要等一段時間才到第三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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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提整容男友分手,才知他愛的是和去世未婚妻七分像的容貌
本故事已由作者:李酥酥,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fā)布,旗下關聯(lián)賬號“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發(fā)布,侵權必究。
1
人人都說,紀螢認識辜明瞻是高攀了的。
辜明瞻在圈子里名頭大,他是家里老小,幾代人寵他一個,把他慣得兩面三刀,長輩面前德智體美勞,私底下卻怎么花哨怎么來。
認識紀螢是個意外。那天他發(fā)小的會所開業(yè),非要他來應個景。辜大少會玩,他夸一句就像有了金字招牌。發(fā)小親自迎著他往里走,就看到一個雅間的門被人一頭撞了開。
其實那人不是自愿的,是被人一腳踹了出來。日后回憶起來,辜明瞻都在納悶,怎么紀螢這么瘦,能把那二百來斤的胖子一腳踹飛?
發(fā)小兒是個憐香惜玉的,見狀迎上去問:“出了什么問題嗎?”
“閃開。”
可惜,紀螢不是個看得懂眉眼高低的,冷冰冰地說完,就從他身邊擦了過去。路過時,辜明瞻聞得到她身上那一點冷而寂靜的茶花香,倒同這紙醉金迷的地方不搭調。
發(fā)小咂咂嘴,評論說:“真夠辣的。”
“那一腳踢在你身上,你就知道有多辣了。”
發(fā)小心有余悸地戳戳地上倒著的胖子,忽然說:“這不是江導嗎?”
說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紀螢抱著膝坐在路沿上,像是等久了,頭支在膝頭,竟然已經睡著了。辜明瞻拿腳尖碰了碰她的鞋:“勞駕,往邊上讓讓。”
她抬起頭時眼神還有些茫然,看到是他頓了一下,問他說:“這車是你的嗎?”
這是他新買的豪車,開了沒兩次。辜明瞻瞥見車頭上一道長長的劃痕,拿手摸了摸說:“知道這車補一次漆多少錢嗎?”
“……知道。”
“知道你還不跑啊?”
“這兒有攝像頭,跑不掉。”
她說話太老實,辜明瞻被逗笑了,揮揮手說:“得了,不要你賠,這么晚了趕緊回去睡美容覺吧。”
聞言,紀螢猶豫一下還是走了。路燈映出細細的雨絲,辜明瞻搖下車窗,對著沒打到車的紀螢說:“我送你回去。”
上了車紀螢局促地道了聲謝,辜明瞻遞給她抽紙:“擦擦臉吧。”
她妝花了一點,暈在眼尾,襯得眼神越發(fā)無辜。辜明瞻懶得說話,她也不像有的小姑娘,懂得沒話找話。兩人一路沉默著開到學校門口,她又說聲謝,咬了咬牙說:“不然我還是賠你錢吧。”
“可以呀。”辜明瞻是真無所謂,挺好心問了句,“錢夠嗎?”
“不夠,能分期嗎?”
辜明瞻忍不住又笑了,她白凈的面皮上飛了紅,不提防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在那白凈的手臂上寫了一行號碼。
“我的電話,等著你給我分期付款。”
辜明瞻說話沒正經,可那雙鳳眸冷而風流,是小姑娘們會夢到那樣的英俊。紀螢整個人都僵住,他卻已松開手,一踩油門跑不見了。
2
后來辜明瞻才知道,那天紀螢是被騙去的。
辜明瞻把她還款的那張存折扔給她,懶洋洋說:“瞧你特別傻唄。”
要說她是真傻,明明辜明瞻不缺這點錢,偏她一心一意地要還上。辜明瞻接到她電話時,宿醉剛醒,頭疼得不成,一邊抽冷氣一邊說:“回頭我讓秘書給你個賬號,你往里面打錢就成了。”
本來說到這兒就該掛了,可紀螢聽他聲音不對,小聲問他:“你怎么了?”
“頭疼。”辜明瞻想想,又加了句,“會熬粥嗎?”
“啊?”
“給我熬碗皮蛋瘦肉粥送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那頭紀螢愣住。手機又響了一聲,卻是辜明瞻把住址發(fā)給了她。紀螢猶豫,還是拿電磁爐給他煮了一鍋粥。摁門鈴后半天才有人來開門,是個女人,明眸皓齒,一笑真正風華絕代。
看到她,女人頓了頓,轉頭沖著里面說:“明瞻,有人來看你,我就先走了。”
辜明瞻剛洗完澡,趿拉著拖鞋出來,看到她像是才想起來自己隨口說的話,有些好笑:“你還真來了?”
紀螢站在那里,真正尷尬到極點。把保溫桶遞過去說:“熬的白粥……我給你買了兩個咸鴨蛋配著。”
辜明瞻嗤一聲笑出來,只對她說:“碗在廚房,冰箱里還有咸菜。”
他說話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紀螢拿了碗盛粥,又把鴨蛋切了端來。辜明瞻早就在桌邊坐下,慢條斯理喝了粥,忽然問她:“畢業(yè)準備做什么?”
“拍戲呀。”
“你上次得罪了那什么江導,現(xiàn)在還有戲拍嗎?”
她不說話,自己低頭喝粥。他語氣很隨意說:“待會兒不用洗碗,有家政來收拾。你晚上跟我一起去參加個酒會。”
紀螢哦了一聲,也沒當回事兒。可晚上去了才發(fā)現(xiàn),這酒會簡直將電影圈的大佬們一網打盡了。
她看得目眩神迷,一邊辜明瞻嘖道:“別這么沒出息。”
“我是許導的粉絲!”紀螢望著不遠處的導演,壓低聲音激動道,“天吶,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話音剛落,辜明瞻就抬手掐了她一把。他手勁兒大,掐得她青了一小塊。紀螢疼得嘶了一聲,他說:“知道疼,就不是做夢。”
紀螢氣結,他卻已經牽著她走到了許導面前。號稱心高氣傲的許導,對辜明瞻竟然非常客氣,連帶對她,也很是溫和。紀螢后知后覺,這才品出味兒來,辜明瞻身份好像很不得了。
不過這都和她沒關系。酒會之后辜明瞻把她送回去,她還惴惴不安許久,可最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自作多情了。
她在劇組跑龍?zhí)祝执蛄肆愎ぃ龜€下的錢,按月匯給辜明瞻。辜明瞻像是徹底忘了她,只有一次,半夜忽然打電話過來。那頭他懶洋洋和她聊,說到最后,啊了一聲:“原來是你啊。”
紀螢困得迷迷糊糊,第二天起床才想明白,他聊了那么久,原來是打錯了電話。
想想也是哭笑不得。可后來,他倒是常打電話過來,和她天南海北地聊。臥室很小,局促到走動都沒空位。她就趴在窗邊,透過擦不干凈的玻璃,望著小小一顆星。
3
紀螢沒指望靠著辜明瞻弄到什么好處。
可辜明瞻這個人,對什么都漫不經心,偏偏對人好時,那是真的抵抗不了。
最先是紀螢去試鏡,有個什么投資商坐在那里發(fā)呆。那天的試鏡格外順利,沒怎么費勁兒就定下了她。紀螢心里不安,就看到那人走過來,笑瞇瞇說:“不認識我了?”
“您是……”
“那天,你一腳把那胖子踹出來。”
他做個手勢,紀螢才尷尬地啊了一聲,想起來他是辜明瞻發(fā)小:“是您啊。”
“辜大少最近忙,叮囑我照顧你。這不我特意來了,給你壓場子。”
晚上辜明瞻又給她打電話,那頭亂糟糟的,還能聽得到小姑娘尖叫著笑。紀螢猶豫一下,跟他道謝:“今天的事兒,多謝你了。”
“什么事兒?”他反問一句,才漫不經心說,“哦,我就是跟他提了一句,沒想到他還真去了?”
他一句話頂別人不知道多少。紀螢心底五味雜陳,沒想好自己要說什么,聽到那邊有個人嬌滴滴叫:“辜大少,該切蛋糕了。”
辜明瞻應了一聲,笑著跟她說:“你也別多想,這是你自己的功勞,他去也就是個吉祥物。”
“今天你生日呀?”
“是啊。”他說著,開玩笑道,“要來給我慶祝?”
“不了,你好好玩吧。”
她這么說,辜明瞻咔噠掛了電話,她拿手在凝了霧的窗子上畫了個小人,又隨手抹去了。
那天她睡得不安穩(wěn),聽到手機一陣陣響,沒好氣地接起來,就聽到他在那頭說:“這么早就睡了?”
凌晨三點多,怎么也不算早。紀螢頭昏腦漲,小聲說:“你干嘛?”
“今天我生日呀。”他倒理直氣壯,笑瞇瞇說,“趕緊下來。”
下來?紀螢裹著被子在床上愣了半天,爬起來果然看到他站在樓下。他想一出是一出,紀螢連隱形眼鏡都懶得戴。下去他打量她,咂舌說:“這么帶你出去,會不會被誤會我拐帶未成年?”
她眉眼都嫩,不化妝確實有些稚氣未脫。聞言,紀螢翻個白眼,打哈欠說:“你生日不是過完了?”
“哪呀,他們提前給我過的。我家規(guī)矩,生日當天必須在家。”
他說完,看紀螢困得眼都睜不開,竟然興致勃勃說:“想吃什么,我請你。”
紀螢拿他沒辦法,隨口說想吃火鍋。他真開著車去了,還評價說:“你這是要給我省錢啊?”
“你等著,我肯定吃窮你!”
話是這么說,火鍋能吃多少?兩個人拼命點,最后也不過幾百塊錢。紀螢吃了口羊肉,一抬眼就看到他正帶著笑望著她。那眼神被熱氣熏得溫軟而深情,很容易給人一種被愛的錯覺。
羊肉堵在喉中,紀螢低頭喝酸梅湯,聽到他溫聲說:“這么看你,還挺可愛的。”
“謝謝。”
兩個人就這么沉默了。吃完飯辜明瞻去付賬,紀螢不知道跑到了哪。他拿了顆薄荷糖吃,看到她慢吞吞走過來,遞給他個禮盒說:“生日禮物。”
她說得有點心虛,辜明瞻拆開,就瞧見一個胡蘿卜雕的小兔子。他捧在掌心里,忍不住笑了:“生日禮物?”
“這大半夜的,你讓我去哪給你弄禮物。”紀螢也無奈,“這還是我拜托服務員,去后廚給我特別做的。”
那兔子不過巴掌大,紅彤彤的。辜明瞻放回禮盒里,挑著唇角說:“這還真是別出心裁,再過十年我也忘不掉。”
4
他們倆的關系,說是親近,又不常見面,大多是辜明瞻心血來潮。
可看在外人眼里,卻總覺得她不大一般。說出去其實也挺有面子,辜明瞻是什么人?看新聞的時候,紀螢常能看到他家的人,不是去外事訪問,就是下基層慰問。
這么個人,是她曾經踮著腳都高攀不上的。可紀螢一拉手機通訊錄,前面幾十條都是和他的聊天。
她在圈子里,漸漸也混出了點小名氣,可背地里不是沒人嚼舌頭。同組的女演員,一邊補妝,一邊很不屑說:“大腿抱得好,頂我們好多年工夫呢。”
她聽了也沒什么大感覺,晚上照舊和辜明瞻打電話。掛斷前,忽然小聲說:“我最近要去外地拍戲了。”
“去哪,銀川還是橫店?”他隨口問,“要我去探班嗎?”
“不了……我就是想說,我可能要忙起來了,未必接的到你的電話。”
他多聰明的人,不必聞弦歌,便可知雅意。那頭他只頓了一下,滿不在乎一笑說:“成啊,那你有空給我打電話吧。”
話雖這么說,可紀螢知道,自己肯定是得罪了他。
他這人,看起來沒架子好相處。可這么久了,紀螢總算學會了眉眼高低。她自覺,在外面從不提辜明瞻半句,自己勤勤懇懇的,倒也得了幾個導演的青眼。
后來電影拍完,劇組去吃慶功宴。她算是女三號,跟在導演和主角身后。大家說說笑笑地喝酒,女二號忽然壓低聲音很興奮說:“那邊,是我看錯了嗎?那是不是辜少?”
她沒看錯,真就是辜明瞻。紀螢偷偷抬眼去看,他坐在花廊上,眉宇里含著笑,同上次他家那位大美人一道喝酒。
月色澄澈,紫藤開了滿天,紀螢聽到女二酸溜溜說:“可惜,名草有主了。”
“有主了?”
紀螢不常說話,女二有些奇怪看她一眼,分享八卦:“那女人不常出現(xiàn),可是聽說辜少很尊重她。想必不是少奶奶,也不遠了。”
是啊,帶出來玩的不需要尊重,能被他這樣對待的,肯定是他非常心愛的。
紀螢有些悵然,可機會難得,女二慫恿著一群人一起去敬酒。紀螢被席卷在人群里,她站最后,看到辜明瞻挑了挑眉,很從容地將酒喝了。
女二長得漂亮,人面桃花,嬌滴滴撒嬌說:“辜少,我們這兒這么多人呢,只喝一杯哪夠呀?”
“是不大夠。”辜明瞻隨意地掃了一圈,在紀螢面上頓了頓,笑道,“我喝醉了怎么辦?”
他這話挺挑逗,女二壓著激動,承諾說:“您放心,我們肯定給您送回去。”
有了這句話,辜明瞻喝起來很干脆,竟有點來者不拒的意思。紀螢避到一邊,站著發(fā)起呆。辜明瞻身邊的大美人兒卻走過來,柔聲道:“怎么不去敬杯酒?”
“這么多人,不缺我這一杯。”
“他胃不好,喝這么多酒我挺擔心的。”大美人兒從手袋里掏出車鑰匙,塞到了她手里,“別人我不放心,待會兒你替我把他送回去,監(jiān)督他把醒酒藥喝了。”
大概美人兒都有旁若無人的習慣,紀螢還沒說話,她便款款地離開了。等辜明瞻身邊人總算散得差不多了,紀螢才硬著頭皮走過去。
他喝得實在有些多,鳳眼亮得出奇,看著她不說話,只懶洋洋笑。女二看到她,暗示說:“螢螢,你也忙了一天了,還不去休息呀?”
紀螢巴不得不攙合進來,把鑰匙遞給她說:“辛苦你了……”
話音未落,辜明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聲音竟然很清明說:“就你送我回去吧。”
不用看,紀螢也知道女二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她垂著頭往停車場走,不防辜明瞻將手搭在她肩頭,體重也壓了過來:“喝的有點多,你扶我一把。”
他個子高,看著消瘦,實際上肌肉一塊不缺。紀螢扶他有些費勁,把他往車子里扔的時候,他反手拉住她,兩個人一起栽在車后座上。
這是輛商務車,車廂很寬敞,可兩個人貼在一起,徒然就有了曖昧的味道。紀螢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擺,他也不做聲,只將掌心虛虛地搭在她的腰上。
他身上是淡煙、佛手柑和雪松木混出的古龍水香,冷冽到了極點,竟生了多情。冰冷的光下,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瞳孔,只是問她:“最近過得好嗎?”
“還好。”
“可我不大好。”他果然是喝醉了,語調甚至帶上點孩子氣,“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跟我打一通電話?可你倒好……”
他說得太理直氣壯,紀螢心底倒真有了點愧疚。可他忽然彈了她腦門一下,很不高興說:“下次還敢不敢這樣了?”
和醉鬼實在沒什么好說的了。紀螢哄著他說:“不敢了,你先放開我。”
“不敢就好。”他抬起眼,忽然在紀螢額上烙下一吻。這一吻仿佛風拂花枝,一路酥麻到心底。紀螢頓住,聽到他輕聲說,“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了,咱們在一起吧。”
說到最后,他聲音低下去,終于睡著了。
今晚有輪好月亮,清清亮亮。紀螢就那么望著明月,很久很久,低低地回答說:“好。”
5
真在一起了也沒什么大變化,頂多是見面的機會多了點。
辜明瞻人長得好,出手又闊綽,走到哪都是一堆人捧著。紀螢本來以為他是那種夜夜笙歌的玩兒家,沒想到第一次約會,他卻帶著她去聽音樂會。
也不是什么特別高大上的,似乎是個私人樂隊,在郊區(qū)的湖邊。那時已經立了秋,夜里風挺涼,他就脫了外套搭在她肩上。河岸邊的樹上稀稀落落開了花,白而小,連香氣都不那么明媚。紀螢偷偷看辜明瞻,他不知在哪看,眼里情深如海,滿是柔情。
喜歡上一個人的原因太多了。可愛卻是吝嗇到極點的東西。
“這樂隊以前有九個人,后來天南海北,勞燕分飛。今天是他們多年以后第一次聚首,也是最后一次演出了。”辜明瞻忽然握住她的手,輕描淡寫說,“我年輕時候被人拖著來看他們的演出,真是神采飛揚。”
紀螢其實不大懂他在感嘆什么,他自嘲一笑:“人老了就愛有感而發(fā),我請你吃羊肉串吧。”
他說完,真去買了一大把羊肉串回來,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紀螢其實不吃夜宵,怕長胖,可他目光溫柔,她還是接了過來。
她吃得磨磨蹭蹭,演出結束時手里還有一大半。辜明瞻牽著她走過去,和樂隊里的人聊天。主唱看到他們,笑著說:“就知道你們會來。”
“最后一場了,斷了腿也要爬來啊。”
主唱哈哈大笑,又對紀螢說:“你怎么還這么愛吃羊肉串,這么多,也不怕又吃多了胃疼。”
紀螢有點茫然,辜明瞻眼神閃了閃,攬著她的肩頭說:“還沒介紹,這是紀螢,改天一起吃頓飯。”
主唱這才哦了一聲,看她的眼神就有點探究的意思。回去的路上,紀螢問辜明瞻:“他把我當成誰了?”
“沒誰。”辜明瞻說完,自己也覺得敷衍,加了一句,“誰沒個年少時的紅顏知己?”
誰沒有,他辜大少也不會沒有。紀螢剛要再說,哎呦一聲就白了臉。
辜明瞻問她:“怎么了?”
“羊肉串吃多了,胃疼……”
“你這可真是。”他感嘆,“我單知道金魚能把自己撐死,沒想到這么大個人也能這樣。”
半夜因為吃多了去打點滴,紀螢也覺得丟人。辜明瞻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自己坐在輸液室里,竟然就那么睡著了。半睡半醒間,有個溫熱的東西碰了碰她,她睜開眼,就看到辜明瞻半跪在她面前,正把一個熱水袋往她手臂下面塞。
紀螢一怔,看著他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他卻抬起眼,笑瞇瞇地揉了揉她的發(fā):“接著睡吧,我替你看著呢。”
有時候紀螢也會想,辜明瞻要是沒這么體貼就好了。不然她也不會總陷入被愛的錯覺里。
他們倆的家境,不說天上地下,一座珠穆朗瑪總是有的。
紀螢都腦補過了,說不準哪天就接到個電話,辜明瞻的母親在那邊通知她:“給你一百萬,離開我兒子。”
她跟辜明瞻說了,他一臉牙疼地問她:“你心里,我就值一百萬?”
“哪能呀。”紀螢說,“起碼還得讓我出演許導的電影才行。”
他們兩個在一起總愛斗嘴,可過了幾天辜明瞻忽然打電話給她說:“明天的時間空出來。”
紀螢還沒來得及問,他就把電話掛了。第二天紀螢收到個禮盒,拆開里面放了條小黑裙,還有配套的首飾。辜明瞻傍晚親自來接她,打量一下贊許說:“人靠衣裝。”
“這么正式,又要參加酒會嗎?”
“不是,”他隨口回答,“帶你去和我家人吃頓飯。”
6
紀螢真是被他嚇到了。
整頓飯她表現(xiàn)得不錯,可是手心里出得都是汗。中途還有個插曲,那位大美人兒也來了,進門親親熱熱地沖辜明瞻的父母叫了聲“爸媽”。紀螢這才知道,她叫辜如舊,竟然是辜明瞻的姐姐。
辜如舊坐下時還沖她眨了眨眼,紀螢大窘,中途去洗手間,總算松了口氣。可誰知道辜如舊也跟來,很親昵地同她說:“你能和明瞻在一起,我們全家都很開心。”
“辜小姐……”紀螢實在沒話說,“是我高攀了。”
“哪里算是高攀呢。他脾氣壞,你多包容。”辜如舊說著,握住她的手,溫言道,“自從念念去世后,我們都以為他要一輩子這么孤單單,現(xiàn)在有了你,總算都放心了。”
紀螢一愣,辜如舊也品出味:“……他沒告訴你?”
紀螢搖搖頭,辜如舊無奈:“倒是我多嘴了。”
其實紀螢大概猜得到。她現(xiàn)在搬去和辜明瞻一起住,辜明瞻家裝修得溫馨,一看就出自女性之手。他會挑衛(wèi)生巾款式,很習慣陪著紀螢去逛街。這大概都是被上一任調教出來的。
只是紀螢沒想到,這不知名的上一任,竟然已經去世了。
知道了名字,查起來便不那樣難了。周念念,和辜明瞻青梅竹馬,軍人世家出身,人長得美,難得脾氣又溫柔大方。當年她同辜明瞻已經訂婚,只等她研究生畢業(yè)就結婚。她學醫(yī),研究生最后一年隨維和部隊去往敘利亞,卻遇到了事故,再也沒能回來。
這樣一波三折的故事,說起來也不過寥寥數語。
就像辜明瞻說的,誰年輕時沒個紅顏知己呢?哪怕那是他一生的愛,可人已死,一切就成了空。紀螢不會為這樣的事爭風吃醋,她只是受不了一點——
她長得同周念念,竟然有七分相像。
氣質不盡相同,可那眉眼卻一式的明媚瀲滟。隔著照片,紀螢都在恍惚,人竟然是能像到這份田地的。
查出來后她沒做聲,照舊去拍戲。可人三心二意時就會出差錯,她拍一部古裝戲,飛來高去的女俠,一個沒注意,吊威亞摔斷了腿。
辜明瞻倒是第一時間趕來,他來的時候排場大,副院長親自帶著,保證說:“紀小姐的傷沒大問題,你放心吧。”
他不置可否,等人走了,嘲笑說:“紀螢,你怎么這么大的出息?幾天沒見,把自己搞成這樣。”
大概是剛下飛機,他難得有些風塵仆仆。紀螢知道他這幾天都在威尼斯開會,能回來得這么快,一定是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坐上了飛機。
紀螢裝睡,聽到“嗒”一聲輕響,她還沒反應,就覺得臉上一涼。
“辜明瞻?!”紀螢不可置信道,“你怎么這么幼稚?!”
辜明瞻收回馬克筆,看著自己在她臉上畫得胡子,很得意說:“你繼續(xù)裝睡呀,我還差個‘王’沒寫呢。”
紀螢氣結,裹著被子不說話。他倒笑了,在她耳邊輕聲問:“又生哪門子氣呢?”
其實這次他真算是無辜。紀螢泄了氣,坐起來說:“我要整容。”
“你胡鬧什么?你哪里不好看,還要整容。”
他說得一本正經,紀螢還想生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被哄笑了。看她笑了,辜明瞻抱住她,溫柔說:“你要是真想整容,我去給你預約。不過你這可是標準的旺夫相啊,整了的話吃虧的是我。”
紀螢再忍不住,笑罵說:“不要臉,誰要旺你!”
話雖如此,她還是抱住他,聽到他低聲說:“螢螢,你差點嚇死我。”
7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怎么樣都是甜的,可想起來,卻也無甚特別。
紀螢和辜明瞻分開的時候很平淡,她坐在沙發(fā)上等著經紀人來接她走的時候,辜明瞻問她:“你東西都帶齊了嗎?”
“都帶上了。”
他嗯了一聲,像是沒話講了。窗外霧靄沉沉,淺灰色的積雨云搖搖欲墜。紀螢面無表情地提起行李,他也走過來,很紳士地替她打開門。
紀螢沒回頭,坐著電梯就這么離開了。
有時候半夜驚醒的時候,她也會想一想,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的。
她和辜明瞻算是模范情侶。辜明瞻經常滿世界亂飛,紀螢也要拍戲,兩個人最常的相處方式是視頻通話。辜明瞻空閑時間多,總是挑著時間給紀螢打電話,兩個人東拉西扯,竟然也是滿滿的甜蜜。
可是從哪天開始,辜明瞻的電話就斷斷續(xù)續(xù)起來。變化總有個過程,就像下雪的時候,銀裝素裹也要慢慢堆積。
辜明瞻生日的時候,紀螢特意趕了回來打算給他個驚喜。
她在甘肅拍戲,黃土高原上,住的是窯洞。劇組來的時候租了大巴,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開回去。她就走了幾里山路,去等唯一的一趟公交車。
說是公交,就是輛中巴,她坐在車上,腳邊還放著雞籠。紀螢暈車,一路都緊緊閉著眼,只是記掛著,見到他就好了。
等她到家時,已經晚上九點多。天上稀稀落落撒著幾顆星,并沒有多亮。她掏出鑰匙想要開門,擰了一下竟然沒開。天很冷,她就穿了件薄風衣,凍得腦子都發(fā)木,還在想,怎么就打不開呢?
等她第二遍去擰門把,忽然就想明白了——
辜明瞻把門鎖給換了。
那是多難熬的兩個小時?她給辜明瞻打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掛斷了。辜明瞻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抱著膝睡著了。
她縮在門口,小小的一團,肩背都是消瘦的,看起來可憐到了極點。辜明瞻眼神閃了閃,一時竟不敢去叫醒她。可她聽到響動已經抬起頭,迷迷糊糊地叫他說:“辜明瞻,你怎么才回來?”
她總這樣連名帶姓叫他,話音里帶一點撒嬌似的委屈。辜明瞻沉默一下,打開門說:“先進來吧。”
紀螢跟在他身后,明明也算是自己家,這一刻卻陌生起來。辜明瞻給她倒了杯熱水,她捧在掌心里,小聲說:“生日快樂。”
燈光照亮他一半的面孔,投下一片灰色的影。紀螢一邊握著水杯,一邊漫無邊際地想,他生日總會和家人一起過,回來得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嗯了一聲,忽然說:“我把門鎖給換了。”
“為什么?”她半開玩笑問,“防我呀。”
可他沒回答,竟然沉默起來。紀螢的笑容凝在臉上,聽到他說:“有空的話,你收拾一下搬出去吧。”
我提整容男友分手,才知他愛的是和去世未婚妻七分像的容貌。
水杯啪一下落在地上,水濺在腳背上,燙紅了一片。紀螢沒出聲,被燙得眼圈紅了。辜明瞻頓了頓,還是拿著藥膏走過來,半跪在她面前說:“怎么這么不小心?”
他很小心地給她上藥,紀螢再也忍不住,眼淚落在他腮邊,又涼又燙。
“為什么讓我搬出去?你不要我了?”
她把哭聲壓住了,只帶著一點哽咽。辜明瞻握住她的腳踝,許久,只是輕聲說:“你等我好嗎?”
他要她等,卻不說為了什么。
紀螢還要再問,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站起身,沒避開她,就這么接聽。那頭大概是個女人,問他到家了沒有,他沉聲應了,便掛斷了電話。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紀螢擦干眼淚,就往外走。辜明瞻沒攔她,她卻回過頭來,問他說:“她是誰?”
“周安安。”許久,辜明瞻甚至笑了一下,“是念念的妹妹。”
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癡情的男人。
摯愛死了,剩下的所有人,都只是替身。紀螢這個替身不合格,他就又找了摯愛的妹妹。
紀螢頹廢了三個多月,她經紀人找上門,把她拎出來說:“去化妝,換衣服,你看你還有沒有人樣了?”
她晃到衛(wèi)生間一照鏡子倒真把自己嚇了一跳。收拾好后經紀人總算滿意了點,勸她說:“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你自己覺得值嗎?”
“不值。”
紀螢很誠懇,經紀人這才滿意說:“你時來運轉了。”
倒真是時來運轉,她竟然被許導看上,欽點為女主角。那部戲斷斷續(xù)續(xù)拍了一年,紀螢拿出全部的熱情來揣測,片子上映后一炮而紅,她也領獎領到手發(fā)軟。
一切都像是個夢,微博上關注她的換了一批人,每天都熱熱鬧鬧地期待著她的新電影。很少再有人在她這里提起辜明瞻,仿佛他們真的,從沒認識過。
不是不唏噓的,可時間磨平一切。當著外人的面,也能開玩笑說:“謝他贈我空歡喜呀。”
她紅,大家都捧場地笑。等人散了,她自己坐在那里,慢慢點燃一支煙。她手指纖長,夾著煙的時候很好看,對面坐下個人,沖她溫和道:“抽煙對身體不好。”
“人一輩子,活太久也沒什么意思。”
她這么說,還是摁滅了煙。辜如舊笑了笑,忽然說:“我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你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是呀,對不起你的是明瞻。”辜如舊嘆口氣,抬起眼凝視著她說,“可惜,他來不了了。”
8
紀螢出門時,外面正下著大雨。
雪亮的閃電劃破天幕,狂風如嘯,紀螢站在廊廳里,恍惚地想:今天氣象臺似乎發(fā)布了臺風預警。
等的車總也不來,她想翻出手機打電話,可是包里東西太多,越著急越摸不出來。她像是在夢里一樣,急得快要哭出來,索性把包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東西落了一地,她蹲下身,一樣一樣地翻過去,卻看到一個小小的盒子。
那是她從辜明瞻家搬走時,帶走的唯一不屬于她的東西。
盒子里放著個胡蘿卜雕的小兔子,不知道辜明瞻找人怎么處理了,到現(xiàn)在看起來還水靈靈的。紀螢蹲得腿發(fā)麻,一邊把東西往包里塞,一邊在想,怎么辦。
她想不出個結果,索性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經紀人趕來時,就看到她哭得妝都是花的,手里緊緊握著個盒子不松開。還好下了大雨狗仔也都不在,不然被拍到成什么樣子?!
經紀人把她塞上車,聽到她哭得喘不過氣,還在問:“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辜明瞻要死了,怎么辦?”
經紀人被嚇了一跳,猛地踩下剎車:“你哪來的消息?”
“辜如舊跟我說的。”她像是心疼得喘不過氣,只能抓住自己的衣襟,絕望地抬起眼來,“腎功能衰竭……只能換腎。”
“他家那么有錢,買不到嗎?”
“他是RH陰性血,全世界都很稀少。”
經紀人吐出口氣,小心翼翼說:“我記得,你也是……”
大屏幕上演多了愛恨情仇,輪到自己才發(fā)現(xiàn),狗血的劇情總來源于生活。車上安靜下來,只聽得到雨點拍在車窗上的聲音,許久,紀螢輕聲說:“去醫(yī)院。”
“你別犯傻,他都不要你了,你還上趕著……”
“去醫(yī)院!”
紀螢不常發(fā)火,經紀人認命地調轉方向往醫(yī)院開去。紀螢沒讓他跟來,自己跌跌撞撞坐著電梯往上升,到了門口卻又不敢進去。她臉色太差,路過的護士忍不住問她:“您沒事吧?”
她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我來看病人。”
辜明瞻住在最高層,一整層只住了他一個人。護士打量紀螢,靈光一閃:“您是紀小姐!”
說著,她就很殷切地替紀螢推開房門,一面說:“辜先生總提起您。”
她說話的時候,紀螢正跟病床上的辜明瞻四目雙對。大幅的玻璃窗映出窗外晦暗的天色,而辜明瞻望著她,只頓了一下,便若無其事說:“你怎么來了?”
到了這種時候,紀螢反倒沒了躊躇,平靜地走過去說:“辜小姐要我來看看你。”
他的眼垂下去,半晌,嗯了一聲:“你都知道了?”
“是呀。”紀螢走過去,握住他的手,他瘦了許多,肌膚涼的一路到心底,“我……我都知道了。”
“你別胡思亂想了。”聞言,辜明瞻將手從她掌心里抽出來,微微一笑道,“你大概也清楚,我當初追你是因為你長得像念念。后來,我確實真的有些喜歡你了,可你不知道,安安一出現(xiàn),我才明白,你再像,也缺了點神韻。”
“嗯。”
“我趕你走,也不是因為什么怕你在我這棵樹上吊死,那都什么狗血情節(jié)呀,你說是吧?我就是,變心了。”
“嗯。”
“你這次來看完我,就別再來了,留個我風流倜儻的印象在心里,也算是……我們好過一場。”
許久,紀螢努力笑了一笑,一顆淚墜下來,被她若無其事地擦去了:“嗯。”
他望著她的神情里復雜到極點,忽然臉色一白。監(jiān)控儀刺耳地響了起來,護士一面呼叫醫(yī)生一面撲了過來。紀螢被推到一邊,背狠狠地撞在柜角。她站在那里,看著醫(yī)生和護士涌進來,慌亂地搶救辜明瞻。
心是一片蒼涼的海,燈塔熄滅了,她緩緩地走出去,平靜地想,他要死了,怎么辦?
9
紀螢睜開眼時,看到辜明瞻就坐在她床邊。
陽光照在窗外的鳳凰木上,描出細細的金邊。紀螢還有點昏昏沉沉,咳了一聲問:“你怎么在這兒?”
“我身體比你好,麻醉藥效過得快。”
他說話時沉著臉,像是在不高興。紀螢哦了一聲,又問:“手術完能立刻起來?”
“不能。”
“那你還不去躺著?!”
聞言,辜明瞻像是忍無可忍,惡狠狠說:“紀螢,你以為你給我一個腎我就會領情?”
“你領不領情是你的事,我捐不捐是我的事。”紀螢微微一笑,“何況,你家花了幾百萬買我這個腎,我不虧。”
辜明瞻難得被她說得無言以對,頓了頓,卻苦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選擇,所以把你趕走,可誰能想到,你竟然這樣傻。”
是啊,誰能想到她竟然這樣傻。傻到愿意貢獻出一個腎,給辜明瞻。
可愛從不講道理,蠻橫到糊涂,誰又能有辦法?
紀螢不語,辜明瞻忽然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小心翼翼抱住她說:“那天我說的都是騙你的。念念沒什么妹妹,我也不是因為你長得像她才追你的。”
“嗯。”
“我就是喜歡你們這個類型,你不是誰的替身,我愛的就是你這個人。”
“嗯。”
“螢螢。”他頓了頓,問她說,“嫁給我好不好?”
天邊有道霞,瀲滟如潑墨,云蒸霞蔚間,濃酣得幾乎滴落。他依偎在她身邊,緊緊抱著她不肯松手,許久,紀螢挑高唇角,輕聲說:“嗯。”(作品名:《你回來時,風還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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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已添加小程序,請到今日頭條客戶端查看)女孩沒給老人讓座,視頻曝光,慘遭網絡暴力還被人肉,人性電影
知名上市公司老板的首席秘書藍秋,被網暴了。
原因只是她拒絕給老人讓座,就在她還沉浸在自己情緒中時,衣著光鮮的妙齡白領,道德敗壞,拒絕給老人讓座的新聞,在各方媒體的推波助瀾下,瞬間引爆網絡話題。
網友紛紛抄起鍵盤,指點江山,甚至還有人開始組織,準備人肉藍秋。
負責運作整個新聞事件的主編若兮,一時間春風得意,全然沒有將拍攝讓座視頻的實習生佳琪,放在眼里,新聞注名也全是自己。
面對佳琪的質問,她充分發(fā)揮職場老油條的特質,畫餅鼓勵,三言兩語,就把初來乍到的小實習生糊弄了過去。
話題的點擊量還在飆升,老板對若兮這次的報道,十分滿意,甚至還鼓勵她深挖,讓座事件背后的故事。
藍秋在網上成了過街老鼠,幕后推手的若兮,卻成了電視臺的當紅炸子雞,誰看了她都得叫一聲兮姐。
為了不負盛名,若兮還就“讓座”話題,策劃了專題辯論節(jié)目,要求專家不要怕矛盾和分歧,一定不要一團和氣。
就在網絡爭論不斷時,處在話題風暴中心的藍秋,也十分憔悴,病弱美人的姿態(tài),惹得老板憐惜不已,就連她提出的要借一百萬的事情,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同意了,還批準了她的請假。
看老板云淡風輕地問出,她又是借錢又是請假,到底是為了什么時,藍秋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像是在和脆弱的淚腺做抗爭,半晌后,她才平復好自己的心情,說她要用這錢去救一個人的命。
老板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漂亮女秘書,有這么高尚的操守,聯(lián)想近幾日鋪天蓋地的話題討論,他只當藍秋是想休息散心,并未將她的回答放在心上。
而他不知道的是,藍秋確實要去救一個人的命,而這個人,就是她自己。
就在幾天前,藍秋照例去續(xù)交醫(yī)保,順便體檢,不料卻確診了淋巴癌晚期。
一向獨來獨往的藍秋,一時間愣住了,她無法承受要在最好的年紀,猝然離世的結果。
一路恍惚離開醫(yī)院,坐到公交車上時,她還是懵圈狀態(tài),等她反應過來時,同車的大姐,已經指著她的鼻子罵了。
藍秋不明白,自己沒幾天活頭的人了,憑什么要給一個身板硬朗,看著再蹦跶十年都沒問題的老人讓座呢?
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同車大媽給的他勇氣,還是說話漏風的門牙,讓他出來賣慘呢?脾氣上來了,藍秋也不是個軟柿子:要坐坐這兒。
藍秋的舉動,就像投進死水的石子,瞬間在公交車上炸開了鍋,聲援的人一多,老人更加有理了:你們可都聽見了啊,她調戲我,我活這么大歲數了,沒有人敢調戲我,她調戲我。
終于意識到自己成為眾矢之的的藍秋,只能倉皇下車,不料那個偷拍的小記者,卻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問她為什么不讓座。
藍秋被她糾纏得煩了,說了句不想讓,沒理由,就打發(fā)了這個聒噪的記者。
淋巴癌病變的照片,觸目驚心,藍秋不敢想象,這種東西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時的畫面,她只想活命,想救自己的命。
精神恍惚的藍秋,靠在老板懷里尋求安慰,卻被老板娘撞見。
藍秋從一個靠本事站住腳的秘書,瞬間成了上位的捷徑者。
生活中的不如意,仿佛瞬間噴涌而出,藍秋不想再堅持了,所幸借此機會,給自己放個假。
一百萬,七天假期,走出公司,藍秋卻不知該去哪兒。
遇到拍攝她新聞的實習記者佳琪,冷靜下來的藍秋,決定接受她的采訪,順便給被她調侃的老人道歉,想讓這件事情就此打住。
再次采訪到一手資料,佳琪十分開心,她想趕回新聞現(xiàn)場,就讓她表哥,也是主編若兮的男友守誠,幫忙送藍秋回家。
看著身強體健的守誠,再想想自己風聲鶴唳的處境,藍秋臨時起意,決定聘守誠做她的保鏢,一周五萬塊的薪酬,守誠心動了,兩人一拍即合,一周的合作也落實了下來。
藍秋本以為道歉視頻拍了,她就能離開輿論風暴。
可沒想到,她的道歉,被負責新聞的若兮壓了下來,關于她的討論,還在持續(xù)增高。
姓名住址,公司背景,甚至連上學時的成績,也被扒了出來,在網絡上,藍秋被扒得一絲不掛。
不光如此,那些污蔑和誹謗的言論,也打著她同學、朋友的名號,如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一個個言之鑿鑿的指證,讓藍秋幾乎都要相信,莫非自己真的這般不堪。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她甚至還想過吞藥自殺。
一個年輕貌美事業(yè)有成的女人,被輿論折磨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守誠看著藍秋頹靡的狀態(tài),不禁有些心疼。
和守誠的惻隱之心不同,他的女朋友若兮,卻恨不得將藍秋剖開來,再鞭尸一次,她甚至帶著人,闖進了藍秋老板的小區(qū),試圖采訪老板,來給她的新聞升溫。
上市公司的老板,運籌帷幄,又怎么會輕易受一個小小新聞主編的擺弄呢?若兮連老板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保安轟了出去。
采訪受挫,若兮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她調轉槍頭,將矛頭直指藍秋背后的老板和公司,準備著手深扒這背后的資本運作。
新聞稿件一經發(fā)出,雖然對公司影響不大,但對站在風口浪尖的老板而言,卻覺得十分冒犯,他決定用他擅長的方式,來報復若兮。
老板設局,假裝邀請若兮與第三方公司合作,然后借助他人之手,陷害若兮收取回扣,好讓她也嘗嘗名利俱損的滋味。
一張大網向若兮緩緩張開,而她的男朋友守誠,還陪在藍秋身邊,扮演保鏢身份。有了守誠的陪伴,藍秋決定去挑戰(zhàn)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
飆車、蹦極,在一項項極限運動的促使下,藍秋和守誠之間,用金錢維系的生疏主顧關系,開始土崩瓦解,曖昧也漸漸滋生。
守誠像照進藍秋生活的暖陽,是她和光明唯一的聯(lián)系,身邊有了陪伴,厭世的念頭,也就不那么嚴重了,她甚至還想找一位保姆,來照顧自己病倒后的生活。
家政中心的老板,一眼就認出了藍秋,她咋咋呼呼的聲音,引來了無數圍觀群眾,藍秋不光沒找到保姆,還成了動物園供人取笑的猴子。
副駕上的守誠,也在無意中,被藍秋波及,做了一回話題人物。
兩人倉皇逃出家政中心的照片,很快就上了新聞,藍秋的老板看到后,以為藍秋拿了他的錢,出去風流快活了;若兮以為男友背叛了自己,頓時火冒三丈。
新聞發(fā)酵的速度,和女友的怒氣,讓一向脾氣很好的守誠,也意外地發(fā)了火:你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你闖了多大的禍,你知道嗎?
可藍秋也是受害者啊,莫須有的罪名和即將消逝的生命,哪一個對她而言,都是千斤重擔,多日來的委屈和壓抑,在這一刻宣泄了出來:我是有病,淋巴癌晚期,你滿足了吧。
守誠展開手中的病例,這才看清上面的診斷結果,原來藍秋沒有說謊,滿腹的怨氣,在看到生命即將終結的預兆時,瞬間化為烏有。
守誠慌忙跟了上去,他要陪藍秋看完日出,粉紅色的太陽,掛上了天邊,一周的雇傭期到了,藍秋將酬金送到他守誠面前,讓他拿錢走人。
可守誠卻堅持要帶藍秋去醫(yī)院,他想陪著她康復,拗不過他的強硬態(tài)度,藍秋只好跟著他去了醫(yī)院。
藍秋讓守誠在門診外等她,可守誠等了半晌,也不見藍秋出來,等他推門進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早都沒了藍秋的身影,她已經從安全通道里,離開了。
等再見到她時,藍秋已經成了停尸間的一具,冰冷尸體。
藍秋的老板接受了采訪,對藍秋的死亡,表示哀悼。
老板娘看到新聞報道,這才察覺自己聯(lián)合若兮,污蔑藍秋的荒謬行為,痛哭過后,在梳妝臺上留下離婚協(xié)議后,離開了。
初出茅廬的佳琪,看到藍秋的遺體,這才明白了作為一個媒體人,最應該肩負的責任,她決定重新梳理藍秋的新聞,幫她洗刷這些莫須有的罵名。
在藍秋老板的推波助瀾下,若兮沒了工作,也徹底失去了守誠,她開了罐啤酒,正式和相守已久的愛人,說了再見。
在藍秋的遺書中,她要守誠幫她把賬戶里所有的錢,都捐給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看著最后記錄的點滴,守誠再次紅了眼眶,藍秋說愛他,而他又何嘗不愛藍秋呢,只是這份感情,太過于后知后覺,天人永隔時,他才將壓抑已久的情感釋放。
藍秋是自殺的,可推著她走向高臺的,又豈止是一個若兮呢,那些不明真相,就口吐芬芳,激情辱罵的網友,落井下石的同事,語焉不詳的熟人,不聞不問的家人,一個個,都是將藍秋逼向陌路的劊子手,他們輸出的惡毒詛咒,和搜索過的片面新聞,都帶著藍秋血淚的痕跡。
古代官宦富賈家,滿院的丫鬟每天都在做什么?
近些年來古裝劇層出不窮,我們總能在劇中找到必備配角——丫鬟。
丫鬟是東亞古代的婢女或女仆,又稱使女,日本古代稱之為下女。她們大都是由于家庭困苦而被賣到主人家里,也有的則由于祖輩就是主人家奴,因而很可能繼續(xù)在這家做丫鬟。
那么,古代的丫鬟每天都做什么?
《紅樓夢》的丫鬟們。來源/電視劇《紅樓夢》截圖
文丨柏舟
編輯 | 詹茜卉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國家人文歷史”(ID: gjrwls),原文首發(fā)于2021年10月5日,原標題為《在古代擁有滿院的丫鬟是什么感受?丫鬟們每天都做什么?》,不代表瞭望智庫觀點。
1 丫鬟的命運
丫鬟這個詞語的由來,最早是指女子發(fā)式,把發(fā)辮梳成圓環(huán)狀,左右各一,像樹丫型,因年輕婢女多梳此種發(fā)式,故謂之“丫鬟”。
丫鬟在古代特別普遍,基本上官宦富賈之家都會有。到了明朝,很多普通人家都可以豢養(yǎng)丫鬟等奴婢。為此,左都御史吳時來申明律例六條,規(guī)定“庶人之家不許存養(yǎng)奴婢。蓋謂功臣家方給賞奴婢,庶民當自服勤勞,故不得存養(yǎng)”,“縉紳之家,存養(yǎng)奴婢,勢所不免”。他還指出,很多普通人家為了掩人耳目,將奴婢稱為幫工、奶娘。
丫鬟是有年齡限制的,比如《紅樓夢》中襲人、晴雯都是十幾歲,伺候賈寶玉的日常生活。只要年齡一到,這些丫鬟可能會安排出嫁或直接打發(fā)了,由新的年輕丫鬟來替代。
周瑞家的。來源/電視劇《紅樓夢》截圖
不過,有一種丫鬟比較特殊,她們沒有年齡限制,那就是陪房。陪房與陪嫁丫鬟不同,陪嫁丫鬟是陪著小姐過來的準姨娘,陪房則是在小姐婚前已經嫁給了仆人,兩口子一并嫁過來繼續(xù)服侍小姐和姑爺。因為小姐出閣后,就有了管家的工作,需要有男仆在外幫忙跑腿辦事。陪房丫鬟的年齡比主子要大,因為小姐婚后也需要身邊有老成持重、閱歷豐富的仆人的幫襯。
跟曾經的小姐一起嫁過來的陪房丫鬟。來源/電視劇《知否》截圖
而襲人、晴雯們的命運無外乎三種:
其一,主人待你不薄,納為小妾,運氣好的還能逆襲。五代十國的宋福金出生于書香門第。宋福金自幼在亂軍中流離,被升州(今江蘇南京)刺史王戎收留,作為自己女兒的貼身丫鬟。后來,王戎的女兒嫁給南吳國權臣徐溫的養(yǎng)子徐知誥,宋福金為陪嫁丫鬟跟了過去。王家小姐遲遲沒有身孕,為了能為徐知誥開枝散葉,她提出讓徐知誥納宋福金為妾的想法,聲稱二人自小一起長大,就算共侍一夫也能友好相處。被納為妾后,宋福金不到一年便生了個兒子。
不久,王家小姐病逝,宋福金被徐知誥扶正為繼室夫人。后來,徐知誥推翻了南吳,建立南唐,于公元937年登基稱帝,改國號為齊。宋福金被封為皇后。從陪嫁丫鬟到皇后,這是古代丫鬟絕無僅有的逆襲了。
北宋名臣包拯,為了延續(xù)香火,一生娶了三個老婆,而最終為他傳宗接代的是一個丫鬟所生的孩子。第一任妻子李氏,年紀輕輕就病逝了。第二任妻子董氏生了一個兒子,成年后生了一個孫子,但沒想到剛過幾年,包拯的兒子和孫子連接因病去世。包拯的兒媳婦崔氏見其一蹶不振,便從自己的丫鬟里選了一名女子,成了包拯的小妾。這個小妾生下的孩子成了包拯唯一的骨肉。
包拯唯一的骨肉是小妾所生。來源/電視劇《包青天》截圖
其二,隨便配個小廝,成親生子。《水滸傳》和《金瓶梅》里的潘金蓮,在張大戶家做過丫鬟,最后被迫嫁給武大郎。
最后毒死了武大郎。來源/98版《水滸傳》片段
電視劇《知否》里,丫鬟可兒在明蘭小姐的院子中,不是吟詩作對,就是附庸風雅,完全不想干活。結果,她被明蘭送回了原來主人林姨娘家。林姨娘看穿了可兒想嫁給自己兒子的心思,將其綁了手腳,配給前門口成婆子的兒子。那人酗酒賭博,還喜歡家暴,心高氣傲卻不懂得認命的可兒兩個月之后慘死。
電視劇中的可兒。來源/電視劇《知否》截圖
其三,轉賣給其他人家。丫鬟不但沒有人身自由,也沒有獨立人格,她們只是主人的“物件”,既是“物件”,就可以被當成商品一樣隨意買賣。在《醒世姻緣傳》第五十五回中,狄員外要買個丫鬟,童奶奶去找媒婆介紹了別人轉賣的,很快便找到了符合條件的丫鬟。
面試中,童奶奶問道:“你那家子曾收用過了不曾?”丫鬟道:“收過久了。”童奶奶問:“沒生下什么?”丫鬟說:“也只稀哩麻哩的勾當,生下什么!”可見,這是一個跟前主人通過房,現(xiàn)在被拋棄的丫鬟。
后兩種命運的共同特點是,丫鬟大多無法擺脫奴籍,只有少數幸運的丫鬟才能成為自由人。電視劇《知否》里,女主明蘭給大丫鬟丹橘張羅親事,明蘭當著丹橘的面,把她的賣身契燒了,又給她辦理好了戶籍,府衙里面的事情都辦妥了。從此以后,丹橘就再也不是奴籍了。
出嫁的丹橘。
來源/電視劇《知否》截圖
2 丫鬟的分類
那么,丫鬟究竟每天都會做些什么工作呢?這又涉及到丫鬟的種類——普通丫鬟和通房丫鬟兩大類。
普通丫鬟就是日常的服侍及干雜活。明末清初的思想家顏元在《顏元集》中提到她們每天的工作:
“凡內外仆妾,雞初鳴咸起,櫛總盥漱衣服。男仆灑掃堂室及庭,鈴下蒼頭灑掃中庭,女仆灑掃室堂,設椅桌,陳盥漱櫛靧之具。主父主母既起,則拂床襞衾,侍立左右,以備使令。退而具飲食,得閑則浣濯紉縫,先公后私。及夜,則復拂床展衾。當晝,內外仆妾惟主人之命,各從其事,以供百役。”
古代雞鳴,一般都在五點半左右,這時丫鬟就要起床準備“上班”了。
工作內容的第一條,就是清掃室內和內院(外院由男仆清掃);
第二條,陳設桌椅,為主人早餐做準備;
第三條,將主人的洗漱用品準備完畢;
第四條,乘著主人洗漱的時間,丫鬟返回主人房中整理床鋪;
第五條,整理完畢后,返回主人身邊侍立,等待主人的進一步命令。如果主人讓退,就去廚房做飯;
第六條,縫洗衣物;
第七條,伺候主人午餐,午睡;
第八條,繼續(xù)縫補,干些雜事;
第九條,準備晚餐;
第十條,鋪好被褥,伺候主人睡下。
林黛玉的丫鬟雪雁,正在端茶倒水。來源/電視劇《紅樓夢》截圖
忙完這些或,丫鬟才能睡覺。
丫鬟的工作原則,就是“先主家的,后私人的”。
對照今天服務業(yè)的工作內容,丫鬟的工作類似于今天家政與住家保姆的集合體。但即使是今天的住家保姆,也不會連洗漱用品都準備好。
當然,特別顯赫的人家,不會讓一個丫鬟包攬全部粗活,而是有專業(yè)分工、各司其職。有的負責給主人準備洗漱,有的負責給主人打掃房間,有的負責保管主人的首飾。
分工細了,還需要有丫鬟來負責管理工作,于是,普通丫鬟中又分出了“大丫鬟”與“小丫鬟”。
大丫鬟是“親隨”,要“貼身掌管釵釧盥沐”,近身侍候小姐,并保管小姐的首飾衣物,工作性質相當于現(xiàn)代的董秘或董助。此外,大丫鬟需要有一定的管理能力。《知否》里的大丫鬟翠微就主要調教其他的小丫鬟們。
雷厲風行的翠微。來源/電視劇《知否》截圖
小丫鬟則主要做基礎工作,比如“灑掃房屋來往使役”“收拾打掃”,干的基本就是現(xiàn)代家政的工作。
有的丫鬟攤上的活兒不僅辛苦,而且特別容易倒霉。明朝時,嚴嵩的兒子嚴世蕃患有支氣管炎,也就是痰多。他有個丫鬟是專門負責用嘴接住他的痰,然后還必須咽下去,否則會挨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盂”。
還有負責廁所工作的丫鬟,負責專門給主子擦屁股。古人沒有衛(wèi)生紙,只有竹片,丫鬟需要細致的幫主人刮干凈屁股。這種工作簡直不忍直視。
通房丫鬟則是陪嫁丫鬟的一種,一般是古代社會中地位比較高的人家才會有,往往是專門給小男主人配備的丫鬟,例如賈寶玉的通房丫鬟是襲人,賈璉的通房丫鬟是平兒。
賈寶玉和襲人。來源/電視劇《紅樓夢》截圖
通房丫鬟是可以一直陪伴在主人身邊的,即使有了家室,她們會在一旁伺候,比如蓋被子、端茶倒水、更衣等等。為了便于夜間伺候主子,她們的臥室和主人的臥室常常是連通的,這也是“通房丫鬟”名字的由來。
當然,通房丫鬟的命運是非常不穩(wěn)定的,一旦遭遇了女主人的妒火,嚴重的可能賠上小命。
3 丫鬟的競爭
不同等級的丫鬟,她們的收入待遇也是有差別的。晚清檔案中記載了恭王府中丫鬟的薪資待遇:
大丫頭:月錢一吊,每月還有飯食銀五百文,每年還有例賞(三節(jié)什么的)十兩左右。
小丫頭:月錢五百文,每月飯食銀三百文,每年例賞五兩左右。
姑娘:每月月錢三兩,飯食銀一吊,例賞每年好幾十兩。
有了差別,也就有了競爭。《金瓶梅》里的丫鬟小玉,是西門慶買來伺候正妻吳月娘的,價格五兩,還沒有一個粗使丫頭值錢。一沒有地位,二沒人關照的小玉,需要自己爭得一方生存的空間。一次,大丫頭玉簫把銀執(zhí)壺弄丟了,把責任推給小玉。玉簫是吳月娘屋里的大丫鬟,也是西門慶收用過的,自然地位比小玉高。但小玉沒有背這個鍋,直接和玉簫吵了起來,擺脫了自己的污名。
而另一個丫鬟秋菊因為告密,被潘金蓮虐待毒打,受盡折磨。后來,等待秋菊的是再一次被賣,而賣她的價錢,還不夠西門慶吃一頓飯。
后來,小玉熬走了其他的大丫鬟,自己晉升為大丫鬟,暫時熬出了點名堂。
由此可見,丫鬟們之間的斗爭,也是百轉千回的。
可悲的是,她們盡管用盡心思斗到最后,還是一個沒有自由、沒有尊嚴的受壓迫者,這是中國古代女性的悲劇。
民國時期,盡管中國在緩慢地走向近代化,但丫鬟依然普遍存在。依時人觀察,“中國中等以上家庭,十之八九是要蓄婢的”,按百分之八十的家庭蓄婢估算,北京的蓄婢家庭有53000戶。林語堂《京華煙云》的時間跨度近四十年,從1900年八國聯(lián)軍進入北京,寫到1938年年初的日本侵占北京,可以說是近代中國的縮影。這部小說中刻畫的丫鬟有十多個,如銀屏、青霞、錦兒、甜妹、寶芬、桂姐、雪花、薔薇、暗香、小喜兒、鳳凰、金香、石竹等。
丫鬟現(xiàn)象的徹底根絕,要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1950年,新中國第一部《婚姻法》通過,從原則上禁止了納妾、丫鬟等不公正的人身依附。中國女性的社會地位,取得了巨大的進步。
今天的家政服務也早已完全不同。丫鬟與主人是人身依附關系,而家政與客人是現(xiàn)代商業(yè)關系,是完全獨立的兩個個體,當然,這對今天的我們來講也沒什么可誤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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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皇后,殺太子,造反,霍氏家族遭滅門,真正的兇手是霍顯嗎?
文/三 少
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心寬。
霍光,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死后才3年,他苦心經營了數十年的霍氏家族,就遭到了滅門。
翻開歷史,關于滅門的原因,都說是霍光的妻子霍顯曾毒殺死漢宣帝劉洵的妻子許平君,之后又指使自己的女兒毒殺太子劉爽。事情敗露后,霍顯和她的兒子們,企圖發(fā)動政變,殺死漢宣帝。
結果,政變還沒開始,就被漢宣帝一鍋端了,直接滅了霍氏家族。被霍氏牽連的數千戶人家,也被滅了族。那一陣陣的腥風血雨圍繞著長安城2個多月,久久沒能散去。
看書的人無不憤慨,幾乎個個都在罵霍顯。
愚蠢的女人,自私的女兒,惡毒的女人,作死的女人。
連歷史學家班固都說:
“ 陰妻(顯)邪謀,立女為后,湛溺盈溢之欲,以增顛覆之禍。死才三年,宗族誅夷,哀哉!"
說起女人狠毒,我們自然不會忘記呂雉。
呂雉將漢高祖劉邦心愛的戚夫人做成了人彘,嚇得自己的兒子劉盈從此不理朝政,只在醉酒中醉生夢死,最后英年早逝。
呂雉在劉邦死后專制,做了數不清的壞事,惡毒的事,那是因為呂雉手中有大權。呂雉不僅是西漢第一夫人,還是漢惠帝劉盈的生母。何況,她和她的娘家還對劉邦曾經的建幫立業(yè)有很大的貢獻。
說句不要臉的話,呂雉能在劉邦死后做些壞事,是因為她有足夠的資本。戚夫人也好,戚夫人的兒子劉如意也罷,對她來說,就如一只只螻蟻。
輕輕地,一捏,他們就沒了命。
可是,霍顯不同。在西漢的歷史上,霍顯的最高職位就是霍光的老婆,她無權。她本來只是霍光夫人的一個婢女,連姓氏都沒有的一個下人,她無才。
說得簡單點,霍顯,就是一家庭主婦。
圖:霍顯劇照
他們霍家又不在皇宮內,離宮里的宮斗劇應該是很遠很遠的,與西漢的政治權利中心更遠,她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能耐干那么大的事呢?
再看看那些大事是什么?
毒死皇后,欲太子,還要殺皇帝呢?
在大漢王朝,皇帝,皇后,太子,那是西漢的天,是西漢的神,是萬民敬仰的人物,一個宮外的家庭主婦怎么就可以輕易改天換地呢?
笑話。
有人說,霍顯是家庭主婦不假,她的老公霍光可是幾朝輔臣,輔佐了一代又一代的皇帝。
霍光是幾朝重臣不假,可歷史上像他一樣幾代輔佐,權高位重的大臣的不是只有他霍光一人!!!
人家的老婆都躲在家里,沒有到處亂跑,偏偏霍光的老婆,創(chuàng)造了歷史的記錄,干出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
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
能當上皇帝,享受人上人的榮華富貴,大約很多人都是愿意的。當不了皇帝,當皇帝的皇后也不錯呀。
皇后的光沒有皇帝那么耀眼,但是,皇后生的兒子就有可能會繼承皇帝老子的位置。
這應該是大多數人在心底的一個想法。
霍光,霍顯都是俗人。所以,當劉弗陵繼承漢武帝的皇位后,托孤大臣霍光硬是將自己6歲的外孫女嫁給了漢昭帝劉弗陵,做了12歲小皇帝漢昭帝的皇后。
不僅如此,為了自己的外孫女生下皇太子,霍光簡單粗暴地干涉了漢昭帝的婚姻生活。可憐漢昭帝8年痛苦的婚姻,死后連個子嗣都沒有。
霍家皇后,夢斷。
劉洵登基后,霍家又做起了皇后夢,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嫁給漢宣帝劉洵。可是這次,卻有了阻礙。劉洵重情重義,非要立他在民間的時候共患難的妻子許平君為皇后。
于是,劉洵發(fā)布了史上最浪漫的一封詔書,尋找故劍。霍光和大臣們總算明白了新皇帝的心事。接著,霍光和大臣們風向一轉,立刻跪請立許平君為皇后。
皇帝心愿達成,和妻子許平君過上了美麗愛情的日子。
這邊,霍家卻不高興了,特別是霍光的妻子霍顯。整天愁眉苦臉,如喪考妣。幾次三番,霍顯咬牙切齒,拳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圖:劉洵和許平君
霍光知道自己妻子的心事后,無不嚴厲地對霍顯說:“天下皇后什么都可以姓,唯獨不能姓霍!”說完,霍光就去忙他的國家大事去了。
而霍顯,卻置霍光的警告于不顧,開始了更深的密謀。在霍顯的緊湊密謀中,皇后許平君在生下孩子半個月之后,終于死去了。
心愛的妻子死了,皇帝傷心難過啊,自然要查死因。這一查,很多的丑惡就要被揭開了。霍顯,坐不住了。
原來,她買通了皇后許平君的婦產科大夫淳于衍,下毒害死了許平君。當淳于衍被抓后,肯定要問她為什么要殺死皇后,因為皇后和她沒有仇。
再問下去,淳于衍必然會供出霍顯。
驚慌之中,霍顯不得不對自己的老公霍光說了實話,并要求霍光想辦法阻止皇帝查下去。
當霍光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他的腦袋猶如被誰擊了一悶棍,身體踉蹌了一步。他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的妻子,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最終,霍光經過權衡,沒有檢舉妻子,并且給皇帝施壓,停止了深入調查皇后之死的案件。
第二年,霍顯終于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皇帝,霍氏皇后夢圓。當霍家的女兒霍成君終于披上了夢寐以求的鳳冠,母親霍顯開心地笑了。
當霍光知道自己的妻子殺死了皇后后,他的心開始莫名地不安,時常憂心忡忡,生怕哪天就到了皇帝清算的日子。
加上年邁體弱,沒幾年,霍光就去世了,這是后話。
與霍光心情不同的是他的妻子,那種臉上最燦爛的微笑,仿佛自己到了人生的高光時刻。
不過,這種高光時刻很快就不見了。在霍光死后的第2年,漢宣帝立了他和許平君的兒子劉奭為皇太子。
皇太子,就是下一輪的皇帝。史書是這樣描寫霍顯知道這件事時心情的:
“昌成君者為平恩侯。顯怒恚不食,歐(嘔)血,曰:"此乃民間時子,安得立?即后有子,反為王邪!"
皇帝立他的兒子為太子,犯了哪條王法?你霍顯還氣得吐血?就算你的女兒是皇帝的女人,可皇帝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有哪點不對嗎?
但是,霍顯還是氣得渾身肉跳,她決心學老祖宗呂雉,殺劉如意的方法。于是,她叫她的皇后女兒用呂雉殺劉如意的方法,除掉太子劉奭。
女兒霍成君不敢。
霍顯笑著說:劉奭,算個什么東西。我把他的娘許平君殺了,你的皇帝老子不是屁都沒放一個!
這話,好像沒說錯。
但是,霍成君幾次三番想害死太子劉奭,卻沒得手。
霍成君如此作死,皇帝知不知道呢?
肯定知道呀,你以為西漢的皇宮是紙糊的,太子幾次遭人下毒這么驚世駭俗的事都不知道?漢宣帝又不是傻子。
圖:霍光劇照
那個不知道的人,是霍光。
其實,霍光不知道的事多呢!
霍光死后,漢宣帝和太后上官太后一起到場治喪,幾乎是以皇帝的級別將霍光安葬在茂陵。而霍顯嫌不夠氣派,大興土木,私自將霍光的墳墓規(guī)格擴大。
蠢女人,你是在責怪皇帝辦事不得力嗎?
有其母必有其子。
而霍顯的兒子霍云在該上朝的日子不去上朝,到處打獵游玩,還指派一名家奴代替他上朝。
霍光的兒子霍禹還常說:“天子不是靠我家將軍怎么能到現(xiàn)在的地步呢?”
不是蠢,是嫌命長,這哪一條不是死罪呢!
不過,此時,霍光已經死了兩年了。
霍光的妻兒胡作非為,生活糜爛,驕奢淫侈,要說是霍光放縱的,還怕不是真的。
霍氏家族,在巫蠱之禍后是西漢的第一家族。
霍光,進入西漢的政治權利中心大約有40年,是妥妥的一枚政治人物。歷經了幾代皇帝,他覺得只有這個漢宣帝最是與眾不同
他作為4朝元老,輔政20多年,他的心里從來沒有忘記14歲的那一年。
那時候的霍光,還是個初嘗生活艱難的少年。當那個從未謀面的哥哥哭著跪倒在自己老實巴交的父親面前,哽咽地說“去病不早自知為大人遺體也”時,霍光就從寂寂無名的少年一躍為大漢驃騎大將軍的弟弟,他的人生就踏上了一條金光大道。
后來,哥哥霍去病英年早去,霍光侍奉漢武帝左右,得到了武帝的信任和重用。
霍光沒有給哥哥霍去病丟臉,即使沒有哥哥的照顧,他在漢武帝身邊20多年,未曾犯過1次錯誤。
伴君如伴虎,20多年沒有出過錯,不是霍光有多聰明,而是霍光一直小心翼翼,始終在卑微謹慎地活著。
他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他知道哪些人可交,哪些人又不可交;他更知道哪些事可做,哪些事不可做。
20多年的日子,哥哥去世之后,他沒有任何靠山,他靠的就是自己的小心謹慎。
所以,在巫蠱之禍將大漢王室血染遍地的時候,他霍光居然可以全身而退!這不是奇跡,也不是偶然,靠得也絕不是平時的小心翼翼,而是一種超能的政治智慧。
的確,霍光可以說是西漢的政治大佬。
圖:血色長安
即使后來他干涉漢昭帝的婚姻,還使?jié)h宣帝如芒在背,他做的始終有個度。這個度,就是為人臣子的本份。
無論他霍光的權勢有多大,無論他為大漢的江山社稷做出過什么努力,他的身份始終是臣。
違背人臣,大逆不道的事,霍光絕對拎得清,絕對不會去做。所以,霍光,這種在政治權利中心打滾了幾十年的老臣,是絕對不會放縱自己的妻兒去做這種掉腦袋的事的。
因為,人的腦袋只有一顆。
可是,好像說不通呀,你看霍顯和她的兒子做的哪件事不是蠢事?哪件事不是作死的節(jié)奏!哪一件事不夠砍幾次腦袋呢?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霍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兒干了那么多蠢事!
怎么會不知道呢?
因為,霍光的眼中沒有霍顯。
有這樣一個故事,丈夫在外面勤勤懇懇地工作,白天黑夜地賺錢。他的妻子不甘寂寞,就在自己老公的頭上開辟了綠色種植業(yè)務。結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唯獨丈夫不知道。
你能說是丈夫慫恿的嗎?
當然不是。因為,丈夫太忙了,他的眼里只有工作,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頭上已經是青青草原了。
而霍光,當然不是日夜在賺錢,到了他這個年紀,霍家的財富幾輩子都用不完呢!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
圖:霍去病劇照
在妻妾成群的封建社會,霍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限榮光,他怎么只有一個老婆,這個老婆還是無才無德的霍顯?
在史書里,關于霍光的感情生活幾乎是空白。
霍光的原配夫人在史書里鮮有記載,人稱她“東閭氏”。顯,不過是東閭氏的一個婢女。東閭氏死后,顯就成了霍光的老婆,并冠以夫姓,這就是“霍顯”姓氏的來歷。
在一些野史中,也有說東閭氏是霍顯害死的。
我們都知道,霍顯又蠢又狠,絕對不是個賢妻。霍光如果不喜歡她,完全可以再娶幾個?偏偏霍光就沒有再娶?
那么,霍光的心到底在不在霍顯的身上呢?
答案,是否定的。
一個男人的心如果在家里,那么這個家里的大事小事他都會上心。退一步說,小事不上心,大事總歸要知道,或者覺察到吧。
一個家庭的幸福最基本的指數是什么?
不就是妻賢子孝嗎?
而霍光的家里妻不賢,子不孝,還背著老大霍光干了那么多掉腦袋的事,所以說,霍光的心,根本不在老婆霍顯的身上。
霍光的心不在霍顯身上,他的心在哪里呢?
其實,霍光皮膚白皙,眉目疏朗,長著那個時代最讓女人向往的一張臉。而他家的仆人馮子都,是霍光的寵奴。
皇帝喜歡的大臣,叫“寵臣”,大臣喜歡的仆人叫“寵奴”。這馮子都卻并不是普通的奴才,據說百官以下都要仰承他的鼻息。
天啦,一個奴才,官員都要仰視?
仰視什么呢?
必然是奴才手中有什么值得官員仰視的東西!
奇怪,官員都在追逐的東西,又怎么會在一個奴才手中呢?那是因為,馮子都不是普通的奴才,他是大司馬霍光的寵奴。
史書上是這樣介紹的:
馮子都名殷,字子都,(?~前66),西漢長安人。霍光管家奴。霍光執(zhí)政時,馮子都因受霍光寵幸,常與計事,朝廷百官爭與交結,卑身服事。霍光死,妻顯寡居,常與之淫亂
在漢朝,皇帝身邊有寵臣仿佛是一種時尚。
漢文帝劉恒的寵臣鄧通,因為皇帝的寵愛,富可敵國。在漢文帝的屁股上患膿瘡的時候,鄧通硬是用嘴吸盡膿瘡,治好了劉恒的病。
漢成帝劉驁,喜歡自己的表弟張放,平日里漢稱帝與張放“與上臥起,寵愛殊絕”。這段感情遭到了太后和大臣們的打壓,逼迫皇帝將張放流放在外,皇帝只有寫信寄托自己的相思,千里傳情。最后得知皇帝駕崩后,張放哭泣而死。
漢哀帝劉欣,只怕是歷史上最喜歡男寵的皇帝了。“斷袖之癖”就是他和男寵董賢的經典故事,漢哀帝臨終居然把大漢的傳國玉璽交給了董賢,希望心愛的董賢繼承自己的皇位。
如此說來,霍光有自己的男寵并不是稀奇。因為,霍光的權勢幾乎可以和皇帝不相上下。
不管是男人喜歡女人,還是男人喜歡男人,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只是,霍光不僅寵馮子都,還和皇帝一樣,將馮子都抬到了很高的高度。
圖:漢武帝劇照
所以,官員不僅仰視霍光,還仰視馮子都。
在這段也許不被我們所理解的感情中,霍光對馮子都應該是很深的感情,以致霍光都忽略了自己的家庭。
霍光忽略了家庭,忽略了霍顯作為一個女人正常的感情需求,忽略了一個家庭中正常的家庭教育。
這種忽略,滋生了霍顯的私欲越來越膨脹,家政不修。霍顯和他的孩子們在驕傲奢侈的路上越走越遠,最后是放縱享受,生活糜爛,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你想啊,霍光的眼里只有馮子都,霍顯在家怎么消遣呢?
我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壓力大,要努力工作,買房子,還貸款,要努力賺錢,養(yǎng)孩子。霍顯沒有這樣壓力呀,反而特別輕松。那時候沒有手機,沒有電視,也沒有麻將,她如何在空虛寂寞的大房子里度日呢?
霍顯本身是婢女出生,估計沒有什么琴棋書畫的雅興,不整點幺蛾子出來,怎么刷存在感呢?
所以,這個蠢女兒就想了很多歪心事,直到捅破天大的窟窿,收到收不住了。不得已,霍顯和自己的兒子密謀發(fā)動政變,準備殺了皇帝劉洵,要自己的兒子霍禹登基。
不過,這次政變還沒有開始,皇帝就抓住了霍禹,直接將他腰斬。接著,皇帝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清算,直到霍家被滅門。
家和萬事興。
這個“和”字,無疑是男人和女人共同努力的結果。所以,霍氏的滅門,縱然是霍顯作死之作,而霍光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三少說:
在漢武帝臨終時,將輔佐年幼的漢昭帝的重任交給了霍光和金日蟬幾位重臣。
金日蟬有兩個兒子,從小就深得漢武帝的寵愛。有個兒子成年后調戲了一個宮女,金日蟬知道后忍痛將這個兒子殺了。
而從金日蟬起,金氏家族一直興旺,7代子孫都身居要職。
如果霍光在知道霍顯殺害皇后后,像金日蟬一樣忍痛殺了她,也許霍氏家族的命運不至于滅門。
滅門者,霍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