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夢西游3玄武大帝(第二十六章:情況有變)
李畫塵笑了,笑的很開心。
他知道,這個女孩子即不想看到自己整天在她身邊轉悠,又不希望真的有人把自己打到去住院。所以,她以為自己會妥協(xié)。
唉,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握在自己手里呢。自己這個時候哪兒還有什么退堂鼓可以打啊?只能過了這陣子,等應凝凝的危險警報解除了再說。
李畫塵笑著道:“別別別,你不是很討厭那個什么明少的么,為我求情犯不上。除非你心疼我。”
應凝凝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完全不領情,還調戲自己,氣的漲紅了臉:“不走拉倒,我看你怎么辦。”
然后氣呼呼地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張笑然笑的十分詭秘,湊近了應凝凝不知道說了什么,惹的應凝凝又發(fā)火了。然后又轉過頭,沖著李畫塵調皮地眨眼吐舌頭。
放學以后。
李畫塵拎起書包和外套,就往外走,全班的同學都站起來了。一個同學忍不住,走上來道:“李畫塵。”
“唉。”
“雖然你才來兩天,我們話也沒說過一句,但是其實我覺得你人還可以。”
“哦,是嗎?”李畫塵很高興,這可是難得的有人和自己主動搭腔啊。
“所以,你走了,我會懷念你的。”那個人認真地道。
李畫塵本來挺高興的,現(xiàn)在瞬間就不高興了。
“是啊,被龍虎榜的人選中了也是沒辦法的事。你這兩天搞了不少事情,能活到今天,你應該感謝這個學校了。”另一個同學道。
“李畫塵,勇敢地上吧,我們雖然不會支持你,但是也不會笑話你的。”
“就是!就是擺脫你挨揍的時候千萬別哭,咱們三年二班丟不起這個人,所以,咬牙挺住啊!”
“對對對,千萬別求饒,記住,你越求饒,他揍你揍的越狠吶!”
李畫塵收到了這么多的“鼓勵”和“祝福”,內心十分“感動”。
李畫塵在前面走,這些學生在后面跟著,直到樓梯拐角,李畫塵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所有同學都炸廟了。
“喂喂!決斗場在天臺啊你個混球!”
“喂!不要做逃兵啊你,我們三年二班丟不起這個人啊!”
“我靠,他不是瘸子嗎!?怎么跑的這么快!?”
李畫塵在前面跑,后面幾十個同學追,李畫塵一直跑出了校園,在門口等待榮叔的車子。
榮叔停好了車子,笑著道:“畫塵,今天的課程怎么樣啊?”
“還好還好。”
“唉?大小姐呢?”
“后面。”
許久,應凝凝才板著臉走了過來,看到李畫塵就跟沒看到一樣,直接坐進車子里。
她不說話,李畫塵也就不說話。許久,似乎是忍不住了,應凝凝突然道:“你跑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跑的樣子有多丟人?”
李畫塵回頭詫異地看著應凝凝:“那我應該怎么樣呢?”
“我不知道。”
李畫塵微微一笑,覺得這個大小姐,真的是矛盾的很。
車子進入了應家大宅,李畫塵和應天籌打了個招呼,說了一下自己的意圖,應天籌并不高興,也不反對,十分平靜。李畫塵知道,他在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決定,他不會做任何干涉和表態(tài)。
李畫塵偷偷地換了身衣服,戴上了口罩和墨鏡,從后門出來,打車來到了學校跟前。剛好,三十二塊錢。
時間一到,一輛奔馳商務車停在了他跟前,車窗放下,杜槿道:“李先生?”
李畫塵點點頭,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杜槿一邊開車一邊道:“旁邊有一個箱子,里面有一套全新的醫(yī)生服裝,口罩和帽子。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有我來解決,您只需要安心看病就可以了。”
杜槿呼出一口氣:“李先生,我可是有點緊張啊。這一次,可是賭上了我的職業(yè)生涯。”
李畫塵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和你的職業(yè)生涯有什么關系?”
杜槿笑著道:“我跟他們說,我有五成把握,但是就算是五成,也已經(jīng)驚呆了所有人,畢竟,這種病,在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沒人敢說這句話啊。所以,有些人以為我瘋了,連我的助手都以為我有病。總之,這一次如果失敗了,我的名聲恐怕就臭了。”
李畫塵道:“那就賭一次嘍,要么臭,要么香。你要是沒決定好,我現(xiàn)在就下車。”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杜槿道:“我只是,有點緊張,還有點興奮。而且,據(jù)說老頭子的孫子也找到了一個大夫,正在研究他的病情。”
車子緩緩地來到了郊區(qū)一個十分僻靜的別墅。別墅并不宏偉,但是卻頗具田園風味,小橋流水人家的既視感讓人感覺十分舒服。但是門口站著四個身穿長風衣的保安,又告訴所有人,這里的主人神圣不可侵犯。
門口停了十幾輛豪車,看來今天的客人很多。
杜槿剛一下車,就有幾個人走了過來,殷勤地和杜槿打招呼,領著杜槿和李畫塵進入了齋藤莊園。
進入大廳,李畫塵看到大廳里圍著一大群人,見到杜槿過來,紛紛過來打招呼。
“杜老師,好久不見啊。”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今天就看你的了。”
杜槿微微一笑:“盡力而為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日本男子,穿著和服走了過來,在杜槿面前站定,微微鞠躬:“杜先生,這段時間以來,辛苦您了。”
杜槿道:“齋藤先生,不需要這么客氣,您付了我酬勞,這些都是我的份內事。”
陸續(xù)又有人走了過來,一個胖子道:“杜先生,我聽說,您今早放話,說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治愈老爺子的病情?不知道,這是訛傳呢,還是真事呢?”
杜槿微笑道:“不是訛傳。”
“啊。”胖子微微抬起胖下巴,略帶嘲諷地道:“真是想不到,晚期的癌癥您也可以攻克,坦白說,具備這樣的醫(yī)術,您以后都可以自立一個宗教了,哈哈哈。”
杜槿知道胖子在嘲諷自己,并不理會,只是問齋藤一龍:“齋藤先生,我的助理們應該都告訴您需要準備的事情了吧?”
齋藤一龍道:“杜先生,情況有了些許變化,其實……。”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走了出來,趾高氣揚地大聲道:“其實就是,我們對您不負責任的言論深感臉紅,已經(jīng)找了國際上針對癌癥最具有權威的博納森先生接手您的工作。”然后才伸出手:“在下查長崢,幸會。”
遠處,一個身穿西裝的外國老頭,正在和幾個人低頭看著片子,聽到這邊的談話,禮貌地回過頭舉起紅酒杯示意。
杜槿鼻孔噴出一股氣:“齋藤先生,這算什么?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
“事實就是……。”查長崢搶過話道:“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您如果真的有辦法,之前應該就有了,不會等到今天。”
杜槿道:“我也是今天才有新的思路。”
“新的思路?”查長崢笑了:“新的思路是思路,辦法是辦法,您沒有經(jīng)過臨床試驗,就敢說出什么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您把老爺子的身體當做小白鼠了?為你的新思路做實驗是嗎?”
“你說什么!?”
杜槿這下真的火大了,任何一個醫(yī)生都經(jīng)不住這樣的侮辱。
李畫塵郁悶地想:這個家伙說自己搞定了一切,看來完全沒搞定。
齋藤一龍深鞠一躬:“杜先生,我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只是博納特先生對癌癥的研究已經(jīng)長達五十多年,他的經(jīng)驗更豐富一些。為了請出博納特先生,查先生付出了極大的犧牲。所以……相信您會諒解我的。”
杜槿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皺著眉道:“對不起,我沒辦法理解這件事。我已經(jīng)明確地說過,我已經(jīng)有了新的辦法,而且上午的時候,您也同意讓我今晚進行手術了。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變化?您對我的醫(yī)術和人品不再信任了嗎?”
“完全沒有……。”
“不是不信任你的醫(yī)術和人品。”查長崢再搶話道:“而是對您毫無責任感的許諾感到失望。這個世界上,除了上帝,沒人敢說有把握只好齋藤老先生的病。您所說的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坦白講,已經(jīng)超出了任何一個具有生活常識和醫(yī)學常識的人的認知底線。倘若您真的具備那樣的醫(yī)術,哪怕恐怕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了。呵呵。”
齋藤一龍道:“查先生,杜槿先生是我的朋友,請您注意措辭。”
“哦。”查長崢道:“好的。唉?怎么沒見到齋藤小姐呢?”
“舍妹正在內室照顧爺爺。”齋藤一龍道:“派人去請小姐。”齋藤歸蝶一出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女孩子真的是漂亮的沒話說,年紀正好青春,真的是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查長崢走了過去,表現(xiàn)的很紳士地低頭去親齋藤歸蝶的手背:“齋藤小姐,我終于又見到您了,還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齋藤歸蝶冷冷地看著他:“我已經(jīng)同意了婚事,請您盡快讓醫(yī)生給爺爺看病。”
第二十七章:孤注一擲
查長崢哈哈一笑:“哎呀,這么說,好像是我趁人之危一樣。”又誠懇地道:“我是真心傾慕齋藤小姐的美貌與智慧,為了齋藤小姐,無論任何事,我都愿意做的。老爺子的病呢,實在是已經(jīng)病入膏肓,博納特先生雖然經(jīng)驗豐富,但是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
“盡力就好了。”齋藤歸蝶道:“我不強求。”
“好!”查長崢一拍手:“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殺伐決斷的氣質。”
查長崢轉過身:“齋藤先生,博納特醫(yī)生已經(jīng)沒問題了,現(xiàn)在就可以接手老先生的病情。”
李畫塵湊近了杜槿:“條件加一樣,不許逼齋藤歸蝶結婚。”
杜槿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李畫塵,但是李畫塵已經(jīng)悄悄站了回去,戴著墨鏡,目不斜視。
杜槿深呼吸之后,向前兩步:“齋藤先生。”
齋藤一龍轉過身。
杜槿道:“我現(xiàn)在要加一個條件。”
“什么?”齋藤一龍似乎沒反應過來。
“要我給老爺子治病,要加一個條件。”杜槿環(huán)視了一圈,心里說這算什么事兒啊。
“那就是,不許逼齋藤歸蝶小姐結婚。”
全場嘩然,齋藤歸蝶心里一驚,微微皺著眉頭,死死盯著這個一直在照顧爺爺?shù)乃饺酸t(yī)生。
齋藤歸蝶對杜槿一直十分客氣,而杜槿亦然。兩個人幾乎除了客套話之外沒有任何交流。杜槿是因為自己是醫(yī)生,做私人醫(yī)生的,很忌諱和病人家族的女眷太過親密。
而齋藤歸蝶則是本身就不喜歡和外人搭話,尤其是對私人醫(yī)生,更是只有尊敬,沒有其他。
齋藤歸蝶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杜槿要為自己說這么一句,她沒有感動、沒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動,只是感覺奇怪和不可思議。
胖子哈哈一笑,走了兩步:“怎么?杜先生也關心起齋藤小姐的婚事來了?哦,差點忘記了,杜先生也是黃金年齡,正好也是單身呢。”
杜槿道:“不要胡說,我只是為了治病救人而已。”
“哈哈,治病救人?”胖子道:“治病救人,你管人家的婚嫁之事干嘛?杜先生,有話直說嘛!我說你為什么冒出句什么‘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這樣的瘋話,原來是希望用這招給自己的終身大事做打算吶!齋藤先生,有些人啊,看著斯文禮貌,心里的想法可是骯臟的很呢。”
杜槿不理會胖子:“我說過,我有辦法。你不信,我現(xiàn)在就走。”
杜槿已經(jīng)受夠了這里的氣氛。任何行業(yè)的人,如果自己的專業(yè)被人懷疑,甚至被人侮辱,是極其難以接受的。
但是杜槿轉身的時候,李畫塵偷偷拉住了他:“百分之百。”他淡淡地說。
杜槿驚呆了。
他看著李畫塵,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無限地獄一樣。
自己該相信這個人嗎?百分之百?!他在說什么瘋話?自己的百分之五十都被這些人嘲諷為瘋子了,現(xiàn)在如果說出百分之百,那自己真的是神仙了。
可是,自己親眼見到他救活了應天籌,那邊也是一個必死之局。這個小子幾個小時就搞定了一切。
自己要賭一次嗎?如果這小子坑自己,自己的下半輩子就算廢了。以后恐怕在業(yè)內都會淪為笑柄,再想靠醫(yī)術獲得崇高的地位和大把的金錢,那是門兒都沒有了。
杜槿忘記了收回自己的眼神,完全沉浸在震驚和矛盾之中。
所有人在取笑杜槿,只有齋藤歸蝶,她皺著眉,微微歪頭,似乎在思考、在觀察。
她發(fā)現(xiàn)了這個微妙的動作,杜槿要走,但是卻被他的一個神秘的助手攔住了。她察覺出了杜槿的反常,也察覺出了杜槿的猶豫和矛盾。
那個助手,究竟是什么人?他和這個“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提出有必然聯(lián)系嗎?杜槿從來都是謹慎的,不,每一個醫(yī)生都是謹慎的,自己從沒聽過一個醫(yī)生說過,對自己爺爺?shù)牟∏橛卸嗌侔盐铡V暗亩砰纫矁H僅是說“盡力而為”。但是今天,他破天荒地說出了“百分之五十”這個治愈概率。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齋藤一龍走到杜槿跟前,和杜槿握手,日本人的嚴謹和認真是出了名的,此時的齋藤一龍依舊保持著禮貌和風度,但是也不失大人物的定力和氣魄:“杜先生,我們齋藤一家都為這段時間有您的悉心照顧而感到榮幸和感激。您的酬金稍后就會入賬,這段時間一來,給您添麻煩了,請您慢走。將來若有需要,我還會聯(lián)絡您的,希望您記得我們之間的友誼。”杜槿嘴巴動了動,還沒等說話,身后就感覺有人輕輕地碰自己。他知道,是李畫塵。
杜槿看了看周圍一張張譏笑的臉龐,臉上火辣辣的。他咬咬牙:“齋藤先生,我有……。”
“嗯?”
查長崢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胖子和博納特也不知道,這個依舊不死心的私人醫(yī)生要做什么。齋藤歸蝶則是輕輕走出幾步,看著杜槿身后的那個助理,擰著眉頭細心觀察。
杜槿先是緊張地笑了一下:“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治好老先生的病。但是在之前的條件下,再加一項,不能強迫齋藤小姐結婚。”
“哈哈哈哈!”查長崢第一個笑出了聲音:“百分之百,我的天啊,為了追美女,你小子也是拼了啊!哈哈哈,你家的私人醫(yī)生已經(jīng)瘋了,他是個瘋子,哈哈哈,瘋子。”
齋藤一龍不解:“杜先生,請問,您剛剛說什么?”
杜槿深吸一口氣:“我說,診金我分文不要,我也永遠不會向貴家族提出任何要求,包括和任何女性的婚約,僅僅是為了友誼,我愿意免費診治老先生的疾病。只為了,友誼。”這下全場鴉雀無聲了。
沒人能搞懂杜槿到底在想什么了。你說他為了賺錢,人家說了,不要錢,免費;你說他覬覦齋藤歸蝶的美貌,人家也說了,沒那個心思,永遠沒有。
可是,除了這個,還能是什么,能讓他如此瘋狂,如此反常呢?百分百治愈,哪怕是醫(yī)院里的醫(yī)生給病人打消炎藥,也會說有極低的概率發(fā)生過敏反應……。但是他,卻說出了醫(yī)生行業(yè)最忌諱的——完美承諾。
屋子里沉默了許久。
博納特似乎聽懂了這些翻譯,他帶著助手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老先生拍的片子,用英文道:
“先生,我能理解您對患者傾情付出的感受,也理解作為同行被取代時的失落和遺憾。但是,我們醫(yī)生要面對現(xiàn)實,面對病人,面對病人家屬。我們都要為自己的話語、行為負責。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有闖勁兒,不服氣,但是醫(yī)生不是上帝,無法拯救所有的人。我們能做的只是盡力而已。相信我年輕人,不要在這里賭上你未來的前途,你會是一個優(yōu)秀的醫(yī)生的。”
杜槿微微一笑:“感謝博納特先生的規(guī)勸,我已經(jīng)是一個優(yōu)秀的醫(yī)生了,否則齋藤家族也不會接受我的友誼。”
杜槿盯著齋藤一龍再次道:“百分之百,就今天。”
齋藤一龍猶豫了。此時的杜槿顯然已經(jīng)不正常了,這也根本不是正常人說的話。杜槿為什么失常他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是一點也不相信,有人可以治好老爺子的病。
喪葬事宜已經(jīng)在籌備了,今天的所謂會診,不過是個幌子,是個過場而已。人得接受現(xiàn)實,現(xiàn)實就是,沒人能留得住齋藤家一逐漸逝去的生命。他已經(jīng)接手家族生意一段時間了,利用老爺子活著的時間里,他鞏固了權力,整合了資源,將家族的生意按照自己的意愿進行了整改。
這里的事情,他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打算。
“杜槿先生,您能這樣說,我很感動,但是……。”
“讓他試試。”
所有人都回過頭。
齋藤歸蝶站在那里,像是一個女王一樣拍板:“讓他試試。”她又說。
齋藤一龍道:“歸蝶,回去。”
“你沒聽到嗎?他說他可以救爺爺?shù)牟 !饼S藤一龍怒道:“混蛋!男人在商量事情,你太失禮了,給我滾回去!”
齋藤歸蝶看著杜槿:“杜先生,您會為您說的話負責嗎?”
杜槿心里郁悶的不行。早知道會是這個情況,就讓齋藤家一去死好了。自己好好的日子啊,以后該看病看病,該收錢收錢,豪車、別墅、名表、名貴西裝……。要啥有啥。
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非要管這事兒!?
但是,此時他已經(jīng)沒辦法轉身走出這個房間了,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賭在了李畫塵身上。
杜槿心里在顫抖,但是語氣平緩地道:“如果做不到,我余生不再行醫(yī)。”
一陣嘩然。
“杜先生請進。”齋藤歸蝶道:“我送您進去看爺爺。”
杜槿回頭看了李畫塵一眼,眼神很有深意,但是李畫塵帶著墨鏡,他完全不知道李畫塵在想什么。
杜槿和齋藤歸蝶進入了內室,外面立刻炸鍋了。
“我次奧,這算什么!?”查長崢道:“我特么就不信這個邪,今天我就在這里看著,我就要看看他是如何只好晚期癌癥的!”
博納特也搖頭嘆息:“我無法理解,是什么讓一個優(yōu)秀的醫(yī)生失去了最起碼的理智,我無法理解,無法理解……。”
第二十八章:事出蹊蹺
走到了門口,杜槿的幾個助理立刻站了起來。
“杜老師。”
杜槿道:“都進來。”
他們拎著工具箱,推著兩個手推車,車上都是各種醫(yī)藥箱,進入了內室。
杜槿轉身道:“齋藤小姐,請您和您的家人在外面等候。”
齋藤歸蝶故意問:“這位先生是什么人?之前沒見過啊。”
“啊?哦。”杜槿微微一笑:“是我的一個新助理,來實習的,放心,幾乎所有的手術流程,都還是我和我的助理來做,他只是負責做好記錄。”
齋藤歸蝶道:“能否讓您的助理朋友把口罩和眼睛摘一下?”
杜槿趕緊道:“這個不行,他……他剛剛做完手術,臉很丑。所以……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開始手術了。”
齋藤歸蝶點點頭:“我等您的好消息。”
“好的。”
齋藤歸蝶雖然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退了出去。杜槿松了口氣,緊張地對自己所有的助理道:“你們都留在外室。”又對李畫塵道:“你跟我進來。”
說著不理會助理們的面面相覷,帶著李畫塵進入了內室。
進去以后,李畫塵算是松了口氣,杜槿關閉了攝像裝置,緊張地道:“李先生,我已經(jīng)賭上一切了,您……。”
李畫塵擺擺手,走到病床跟前,看著床上的老頭子。
老頭子已經(jīng)陷入昏迷狀態(tài),整個人骨瘦嶙峋,看上去簡直就只下一副骨頭架子了。眉目間已經(jīng)看不到一點大企業(yè)家的風采和氣度,僅僅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而已。
“怎么樣?有把握吧?”
杜槿緊張地問,現(xiàn)在如果李畫塵說一句“人都這樣了,我也沒辦法”,杜槿一定會直接沖上去掐死李畫塵,沒有任何其他選項。
李畫塵點點頭,沒說話,走了過去,輕輕拉起老人干枯的手掌,在手腕處開始把脈。
老人的脈象已經(jīng)幾乎難以察覺,只能感受到一些輕微的生命體征,而且從脈象上看,幾乎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jīng)快要報廢。
李畫塵道:“他的肝臟已經(jīng)幾乎衰竭,沒辦法代謝體內毒素,長期用藥的副作用殘留在五臟六腑,就是外面的那個老外進來,別說百分之七,他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這個我知道,那你呢?”杜槿問,他總想聽李畫塵說點什么,以往自己最討厭別人在旁邊問東問西,可是此時,顯然已經(jīng)身份互換,李畫塵成了大夫,握著他心里殘存的最后一絲希望,他不能不和普通患者一樣緊張,他可是賭上了自己后半生的職業(yè)生涯啊!
李畫塵笑了:“如果我失敗了,你會不會掐死我?”
杜槿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李先生,這個時候,就別開玩笑了,咱們開始吧。”
李畫塵道:“你出去吧,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
“真的有把握?”
“沒把握也得給你整出點把握啊,要不然你不得恨死我啊?既然我慫恿你說了大話,多少也得買賣力氣。”
杜槿哭喪著臉:“你剛剛不是說百分之百嗎?這個時候怎么又……。”
“哎呀你出去出去出去。”李畫塵將杜槿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走到齋藤家一跟前,先是掏出了一枚丹藥,掰開他的嘴巴,塞了進去。然后開始整理自己的銀針,用酒精燈依次消毒。
“老頭,通常情況下,我對日本鬼子沒什么好感,你知道的,我不閑著沒事殺兩個就算不錯了,就別說要我救人了。”
李畫塵嘆口氣:“但是你比較特別,看在你為華夏人做了不少好事的份兒上,今天你這條命,老子幫你撿回來。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李畫塵將老人的奇經(jīng)八脈全部封住,然后在幾個特殊的關節(jié)處放開了半穴,讓真氣依然可以流通,但是卻是在主要的地方流通,擊中他殘存的生命力,配合自己的真氣療法。
之后,開始握住玄武針,慢慢地扭動,并緩緩輸送真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里面安靜的出奇。
齋藤家一和齋藤歸蝶都發(fā)現(xiàn)了,這一次的治療和以往完全不同。里面安靜的可怕,連出來要準備東西的助手都沒有,幾個小時了,里面還是靜悄悄的。手術室不允許攝錄和錄音,這是杜槿早就和齋藤家族說好了的,所以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如果他們知道,杜槿只是坐在外室和自己的助手們一起發(fā)呆,估計都會抓狂。
外面的情況已經(jīng)開始亂套。
幾分鐘還好,超過幾分鐘,肯定是有人忍不住要說話的,何況這都過去幾個小時了。
查長崢走到齋藤歸蝶面前:“齋藤小姐,恕我直言,老爺子的病,希望渺茫的很,反是具備點醫(yī)學常識的人,都很清楚的。但是博納特先生,應該可以讓老先生的生命盡可能地延長,并且讓他在最后的時間里,盡量少地承受痛苦。”
他指著大門里面:“那個家伙說的話,你們不會真的相信吧?如果不是他有執(zhí)業(yè)證明,我都懷疑他是個江湖騙子。”
齋藤歸蝶道:“你很吵,請保持安靜。”
博納特帶著自己的團隊還在研究老頭子的病例,博納特道:“等我們接手以后,要用米國的那個新藥,將之前的靶向藥物替換下來,他現(xiàn)在的代謝已經(jīng)負荷不了目前的這個藥了;要觀察他的肝臟病化程度,盡全力讓他的肝臟延緩癌細胞的蔓延和擴散……。”齋藤一龍在忙碌地打電話,他這邊要處理老頭子的事情,可是實際上公司的業(yè)務也是不能耽誤。他甚至希望老頭子早一點咽氣,找醫(yī)生不過個必須操作的流程而已,他更關心的,是家族的生意。
齋藤歸蝶則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诜块g門口,她一聲不出,也不和別人溝通,她平靜如水,面色平靜。但是內心卻泛起波瀾。
按照常理來說,她自己都很清楚,爺爺?shù)牟∫呀?jīng)回天乏術了,怕是無論找到誰,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個杜槿,還有跟著杜槿的那個人,就是給了自己一個希望。
只要是希望,就不能放棄。
幾個鐘頭過去了,齋藤一龍已經(jīng)出去了兩三趟,對于杜槿的堅持,齋藤一龍雖然無法理解,但是也沒有阻撓。但是已經(jīng)開始有人產(chǎn)生了非議,人群里開始出現(xiàn)了騷動。
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天色已黑,人們都議論累了。齋藤一龍也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他徑直走到房間門口,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杜槿聽到了聲音,立刻給了自己助理一個眼神,兩個助理走了出來,推住齋藤一龍。
“齋藤先生,對不起,現(xiàn)在正在治療中,您不能進去。”
齋藤一龍道:“杜槿在搞什么鬼?什么樣的治療,足足持續(xù)了六個小時!?”
“對不起齋藤先生,現(xiàn)在正是治療的關鍵時刻,您真的不能進去。”
“混蛋!”齋藤一龍怒喝:“給我讓看,我要看看情況!”
李畫塵的運針已經(jīng)快要接近尾聲,聽到了外面的騷動,立刻戴好口罩和眼鏡,看著門口的位置。
聽到外面已經(jīng)騷亂起來,有人開始闖進來了,李畫塵趕緊匆匆拔掉了所有銀針收好,又將老頭子的手臂放好。轉身走了出來,見到杜槿的時候,點點頭。
杜槿一愣:“結束了?”
“我不結束能行么?”李畫塵道:“已經(jīng)好了大半,你進去看看吧。”
杜槿一個箭步?jīng)_了進去,只見老爺子安然無恙,呼吸平穩(wěn)。他先是松了口氣,然后走了出來。
此時齋藤一龍已經(jīng)沖到了里面,他感覺事情不太對,所有的助理都在忙著攔住自己,誰在給老爺子看病!?其他家眷和朋友也在吵吵嚷嚷地往里沖。齋藤一龍剛剛沖到內室的門口,杜槿就走了出來。齋藤一龍面帶怒色:“杜先生,您究竟在干什么!?”
杜槿微微一笑:“治療方案初步完成,現(xiàn)在需要給老爺子再拍一個片子,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
齋藤一龍看了看里面依舊躺在床上的老人,看到了屏幕上的心跳頻率圖還在跳動。
他嚴肅地道:“杜先生,恕我直言,您今天太沒有禮貌了。在片子出來之前,你們誰都不能走。”
“當然。”杜槿說完,就繞過齋藤一龍,走了出去。
李畫塵耗費了太多真氣,整個人虛弱無比,手都在抖,眼睛里冒的全都是星星。
杜槿跟在他身后,緊張地道:“你不要緊吧?”
“很累。”李畫塵和杜槿來到了一個幽暗的拐角,囑咐道:“三天不能吃東西,三天以后可以吃一點流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二個小時以后,他就會蘇醒了。但是他身體虧的氣血太多,需要長期進補才能行。還有,他的癌細胞已經(jīng)轉移了,肝臟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是如果不再治療的話,剩余的細胞還會繼續(xù)擴散。”
杜槿簡直不敢相信,他連笑都是分好幾次完成的:“李先生,您真的是神醫(yī)啊!”
李畫塵一擺手:“我去歇會,別跟我說話,累。”
李畫塵走在前面,杜槿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齋藤歸蝶又看到了詭異的一幕,一個助理理所當然地走在前面,主治醫(yī)師卻跟在他身后,形同嘍啰?
第二十九章:神級助理
齋藤歸蝶的思路太清晰了,她和所有人關注的重點都不同。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杜槿和病人身上,現(xiàn)在這個時刻,所有人都圍著病人轉,或者關注著杜槿。只有她,已經(jīng)不去關心自己爺爺?shù)牟∏椋驗槎砰鹊摹八^手術”已經(jīng)完成,要么成功、要么失敗,多余的緊張全是無用的。
而杜槿今天的變化,太過詭異了。
這么長久的時間,他所傳遞出的訊號都是悲觀的,都是在反復告訴自己的家族,這件事基本沒有什么回旋余地了,老爺子的情況應該面對現(xiàn)實。但是偏偏是今天,突然信心倍增,最后硬是喊出了“百分百治愈”的大話。
與此同時,最大的變化就是他身邊多了一“助手”。
這個助手,是他信心的來源嗎?如果是肯定的,那么幾乎可以斷定,杜槿還是那個杜槿,只是因為有了這個人,所以他才有信心。
而且憑借齋藤歸蝶的觀察,杜槿的信心并不屬于自己,他自己完全是一副心里沒底的樣子,但是嘴巴上卻說的斬釘截鐵。
再加上這個助理不僅帶了口罩,還戴著墨鏡和手套。幾乎完全把自己密封起來。
所有人都在鬧哄哄地處理老爺子的事情,只有齋藤歸蝶跟了出來:“杜醫(yī)生請留步。”
杜槿轉過身,禮貌地一點頭:“齋藤小姐,是有什么事嗎?”
齋藤歸蝶使了一個華夏人的女子萬福,動作十分標準,也十分熟女,看著她施禮,簡直令人賞心悅目。
“杜醫(yī)生辛苦了,再次代表我的家族,對醫(yī)生致以感謝。”
杜槿點點頭:“齋藤小姐太客氣了,這本是我份內的事情。”
齋藤歸蝶微微一笑,和杜槿客套完了,立刻對李畫塵道:“您的這位助理氣度不凡,想必在手術中也幫忙諸多吧?齋藤歸蝶再三向先生致謝。”
齋藤歸蝶再度對著李畫塵施禮。
這個動作,讓李畫塵和杜槿都十分意外。
齋藤歸蝶是什么人?齋藤世家的小姐,地位尊崇,身份高貴。她對杜槿客氣完全理所應當,但是對一個助手特意二次施禮,這個禮可就重了。杜槿完全知道,李畫塵已經(jīng)進入了齋藤歸蝶的視線,她不但單獨表示感謝,而且是“再三致謝”。
就算杜槿心里狀態(tài)極佳,此時也是訝異地去看了一眼李畫塵,這個動作,也完全被齋藤歸蝶完美捕捉。
見李畫塵不為所動,只是微微躬身施禮,杜槿笑著道:“齋藤小姐言重了,他雖然幫忙很多,但也就是個助理而已。齋藤小姐身份尊貴,不必對他這么客套。”
“杜先生所言有差。”齋藤歸蝶道:“今天爺爺?shù)牟∧軌蛑魏茫嗵澚硕裴t(yī)生和您的團隊,在歸蝶眼中,可不是僅僅是有主治醫(yī)師一個人的,所有的助理,都是爺爺?shù)木让魅耍彩菤w蝶的恩人。這禮非但不重,反而難以表達歸蝶的感激之情。歸蝶希望今后有更多機會報答諸位。”
齋藤歸蝶這句話說得簡直漂亮。
如果她推測的沒錯,那么今天杜槿的底氣,就來自于這個“助理”,而所謂的“助理”,肯定是一位世外高人。他蒙面、遮臉,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自己當然不能讓人家難堪。
但是通過這句話,一方面說明了自己已經(jīng)知道一些端倪,另一反面也側面表達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你說他是助理,好,我就感謝他。但是如果他是主治醫(yī)師,那么你杜槿就是助理,這個情,我們也是領的。這句話無疑讓杜槿和李畫塵都感覺十分受用。
杜槿還想爭辯什么,齋藤歸蝶已經(jīng)不做糾纏,只是禮貌地道:“片子出來尚需一段時間,請二位去貴客室休息。”
人家已經(jīng)結束了話題,擺明了點到為止,杜槿當然沒理由自己沖上去解釋,只好道:“謝謝,片子出來了,請立刻叫我。”
在貴客室里,只有杜槿和李畫塵兩個人。
杜槿心里其實一直都沒底。這種事情,換做任何人,都不會有底氣的。雖然見過李畫塵的神醫(yī)圣手,但是這畢竟是癌癥晚期。他是個有專業(yè)素養(yǎng)的醫(yī)生,沒看到片子之前,他都無法完全相信,這件事已經(jīng)辦成。
此時見左右無人,湊近了李畫塵:“李先生……。”
李畫塵虛弱地道:“我很累,我得先走。”
“為什么?”杜槿懷疑自己被坑了。
李畫塵拆掉口罩,杜槿被嚇了一跳。
剛剛他只是感覺李畫塵腳步虛浮,似乎有點搖搖晃晃,摘掉口罩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慘白,唇無血色,滿頭大汗。
李畫塵道:“救這老頭太耗神了。”李畫塵沒心思和他解釋自己用真氣治療的經(jīng)過,只是說耗神而已。
又道:“一會兒他們家會炸鍋,你會被人當做神一樣崇拜的,那個時候,我不適宜在你的身邊,所以,我得先走。”
“他真的治好了?”
李畫塵道:“沒全好,身體里還是有癌細胞殘留,那個齋藤一龍進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不過也好,雖然沒完全做完,但是他等于是救了我一命,我繼續(xù)下去,可能會昏死在里面。現(xiàn)在派人先偷偷地送我走,然后封鎖消息,記得我們的約定。”
“是。”
“對了。”李畫塵虛弱地道:“我打車來花了三十二,給我報銷。”
杜槿一愣,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或者是腦袋出問題了。這句話出現(xiàn)的太詭異了,內容也太夸張了,讓他有些發(fā)懵。
李畫塵焦急地擺手要錢:“咋地,要訛人啊?三十二的打車錢都不給報?”“哦、哦哦,報,我報……。”杜槿咧著嘴:“多少?”
“三十二塊錢。”李畫塵郁悶地道:“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
杜槿被李畫塵訓斥,自己竟然渾然不知,點點頭,掏出錢包,抽出一沓錢:“這些給您……。”
“哎呀我說了治病不要錢,我就要我的三十二塊,你給我這么多干嘛。”李畫塵自己抽出了三十五塊錢:“占你三塊錢便宜。”
稍后杜槿撥通了電話,讓自己的一個助理進來偷偷扶著李畫塵從后門走了出去,驅車送李畫塵走了。
很快,片子出來了。
博納特是第一個看到片子的,他整個人呆立當場,據(jù)說,他當時反復看了幾十遍,身邊的人說什么都聽不見了。嘴里只是在反復重復一句話:這不可能!
會看片子的不止博納特一個,片子傳了一遍,和之前的片子做了對比,所有人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癌細胞被消滅的概率,達到了百分十八十以上,甚至更高。
想象一下,身體大部分的病變癌細胞,在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里,消失殆盡,這種事情,誰能相信?誰敢相信!?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當齋藤一龍帶著家人跪在門口表示感謝的時候,杜槿也懵了,盡管自己一直聲稱治愈率百分之百,說的斬釘截鐵,也賭上了自己的錦繡前程,但是這一幕真的發(fā)生了,他自己反而不敢相信起來。
他甚至忘記了讓這些跪在地上的日本鬼子爬起來,瘋子一樣地抓過片子去看。
不需要對比,齋藤家一的病他了如指掌,看到了新的片子,他自己呼吸急促,大腦受到的震撼令他放佛置身茫茫宇宙,忘記了自己身邊的人和事。
“奇跡,這特么是奇跡。”他自己脫口而出。
齋藤一龍還跪在地上呢,抬起頭看著這個已經(jīng)完全入神的醫(yī)生,心里一陣郁悶。
心說老哥,我們一家人都這兒跪著呢,您是打算要登基稱帝還是要怎么著?有啥事先讓我們起來再說啊!
而且你這個表情和狀態(tài)是怎么回事,治病的不是你么?你驚訝個屁?我們驚訝才對吧?
外面的查長崢已經(jīng)快要抓狂了。和齋藤家族的聯(lián)姻本來已經(jīng)板上釘釘,其實博納特的治愈率再高,也是萬里挑一,尤其是晚期癌癥,能夠存活超過五年,醫(yī)學理論上就算是治愈和有效控制病情。
但是要人活下來,其實很多時候根本無關醫(yī)學。
很多人知道自己癌癥晚期,死期將近,但是心態(tài)很好,樂觀積極。放棄了治療去周游世界,過了半年癌細胞少了一半,再過一年竟然自動痊愈。
雖然這樣的人鳳毛麟角,但是在臨床上,是真實存在的。
博納特能做的,幾乎也都和其他醫(yī)生差不多,更多的時候,他也是需要奇跡的。
查長崢本想利用齋藤歸蝶的孝心,逼迫她與自己成親,好讓自己和齋藤一龍促成一些合作。但是此時,他的夢碎了。
他極力地煽動,說杜槿就是個騙子,這一定是障眼法或者是變魔術,這種事情不可能發(fā)生。齋藤家也在給老爺子準備二次拍片,以求診斷結果精準無誤。
就在里面的人分成了兩派,一派千恩萬謝,一派緊張復查的時候,齋藤歸蝶在知道了爺爺?shù)牟∏楹昧艘院螅瑳]有去看一眼自己的爺爺。而是快步出了側門。她越來越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真正的醫(yī)生,是那個人。
那個將自己完美包裹起來的……助理。
第三十章:我也不愿意啊
齋藤歸蝶大概是齋藤家宅里唯一一個一直關注李畫塵的人了。
她心細如發(fā),洞察一切。所有反常的事情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她即是這個事件里的核心人物之一,但是她的狀態(tài)又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放佛游離在這件事情之外,異常地冷靜。
所有人都圍繞杜槿、博納特和自己爺爺?shù)热死_一場大戲,唱念做打熱鬧非常的時候,她卻把注意力放在了一個最不引人注意,但是卻最應該注意的人身上。
所以,她和所有人看這件事情的視角都不同,她更清晰,也更準確。
和李畫塵、杜槿表示了感謝之后,她就派自己的心腹,盯在貴客室門口,并特地叮囑要注意那個“套中人”。
事實證明,她再一次正確了。
在所有醫(yī)生都大跌眼鏡,高呼“不可能”的時候;在自己的家族欣喜若狂,幾乎舉家同慶、擁抱擦淚的時候;在郁悶的人懊惱跺腳、企圖修正結果的時候……。只有她接到了心腹的報告,那個“套中人”已經(jīng)悄悄從側門出府。
齋藤歸蝶當時顧不得體面更衣,直接拎著自己的和服裙子,小碎步追了出去。在門口,剛剛好看到李畫塵即將蹬上車門遠去。
“先生請留步。”
李畫塵一只腳踩在迎賓踏板上,回過頭,看到了這個絕美女子。
齋藤歸蝶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爺爺已經(jīng)重獲新生,而最大的恩人,應該就是這個神秘的男子。
“齋藤歸蝶感謝先生的恩德,今生今世沒齒不忘。我知道先生淡泊名利,不想引人注意。將來若有驅使,歸蝶愿牽馬執(zhí)鐙以報先生恩德于萬一。”
李畫塵清了清嗓子,換了個嘶啞的聲線道:“齋藤小姐,您大概誤會了,我剛剛做完手術,臉見不得光,嗓子也壞掉了。我只是個助理,僅此而已。”
齋藤歸蝶慢慢地雙膝跪地,像是個標準的日本媳婦兒一樣恭敬、謙卑,上身伏地,雙手交疊放在地面上,額頭下探輕碰手背。
“歸蝶不敢和先生爭辯,最起碼,想要知道先生的姓氏。”
李畫塵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竟然給自己施這么大的禮。這讓他十分慌張,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身份,他一定火速過去將她扶起。
李畫塵只能道:“小姐真的誤會了,我得趕緊回去上藥,否則臉就不會好了,小姐保重。”
李畫塵直接鉆進車子里,關上車門,急切地道:“開車。”
然后才發(fā)現(xiàn),司機已經(jīng)徹底驚呆了,看著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齋藤歸蝶,完全沒聽到李畫塵說什么。
李畫塵按著他的后腦勺推了一下:“開車。快。”
那人才醒過神兒來,趕緊發(fā)動車子,車子緩緩駛出齋藤家宅。司機故意開的很慢,不知道為什么,他想再看看這一幕,一直從后視鏡里看著齋藤歸蝶跪在地上的嬌小身形,直到拐彎以后,齋藤歸蝶都沒有起身。
一個侍女站在身后,不理解地看了許久,才道:“小姐,車子已經(jīng)看不到了,您起來了。”
齋藤歸蝶恢復了她那張嚴肅的表情,被侍女攙扶著站了起來,看著大門口有些發(fā)愣。
“小姐,何必對地感謝,他竟然話也不說,上車就走了。”
齋藤歸蝶道:“世界萬方,高人難測。我們以為他失禮,但是也許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苦衷。去看爺爺。”
這就是齋藤歸蝶,先把該做的事情做好,然后再去看完自己最親近的親人。
李畫塵在半路下車,自己打車回到了應家大宅。
李畫塵感覺自己累的快要掛了。他完全沒想到,老頭子體內的毒素會如此之多,病變壞死的細胞數(shù)量如此龐大。盡管自己的真氣具有一般人不具備的修復效果,可以利用這一點來進行復原和診治,但是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十分高昂的。
進入虛弱狀態(tài),就是最直接的后果。
李畫塵疲憊地走進了應家大宅,徑直走到回廊里面,到了大廳門口,還沒等走進去,就聽見里面爆發(fā)出來的爭吵聲。
“我不同意!”應凝凝的聲音幾乎是憤怒的嘶喊:“憑什么!?憑什么所有事情都要你們?yōu)槲易鰶Q定,我到底是個木偶還是個玩具?!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們一直都很愛我的,為什么這一次要這樣對我!?為什么!?”一個助理這么客氣呢?我真的看不懂了。這個人也是個沒教養(yǎng)的家伙,您這么隆重張笑然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凝凝,你不要激動,這件事,可以慢慢商量的嘛!”
“他們從沒有尊重過我!”
李畫塵聽到了應凝凝轉身跑出來,出門就和自己面對面,李畫塵看到了應凝凝一臉的淚水。
李畫塵又累又伐又尷尬,機械地擠出一個笑容。
“你笑什么?!你開心了?卑鄙的家伙!”
應凝凝直接繞過李畫塵跑開了,張笑然追了出來,見到李畫塵,這一次倒是張笑然擠出了笑容:“這……呵呵……我先去看看凝凝。”
張笑然說著也逃掉了。
里面?zhèn)鱽砹藨旎I的聲音:“氣死我了,這個死丫頭,現(xiàn)在竟然學會頂嘴了。”
應有信和應有義紛紛勸老頭子:
“父親,您不要生氣,您的身體剛剛康復一些,不能動怒。”
“是啊爸爸,您激動什么嘛,其實凝凝的想法也沒有錯,這件事其實是……。”
“你給我滾蛋!”應天籌道:“你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閑,什么時候能像你哥哥一樣,幫他打理打理家族的生意,再來這里發(fā)表意見!”李畫塵心里郁悶無比。
看樣子,又是自己和應凝凝的婚事導致的家庭糾紛。他是又自責,又無奈。他自己都有點同情應凝凝了,換做是自己,恐怕早就反抗了,其實應凝凝忍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真的是對自己的爺爺很在乎了。這種事別說是應家大小姐,換做平常人家的女孩子,也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算了,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不要進去了。
李畫塵拖著“瘸腿”轉身就要走,心里郁悶:媽的,虧了很多真氣,導致自己大腿的麻痹效果又出現(xiàn)了,看來還得瘸一天。
就在這個時候,應有義走了出來,剛好看到李畫塵。
李畫塵一驚,趕緊比劃一個“噤聲”的動作,應有義管他?直接大聲道:“哎呦,畫塵啊,快進來,剛好聊到你們呢。爸,哥,李畫塵回來啦!”
李畫塵平靜了。心里默默地想,我早晚揍你一頓出氣。
沒辦法,這個時候就不能裝作沒聽見了,李畫塵只好拖著腿,挪進了大廳,尷尬地打招呼:“應爺爺好,應叔叔好。”
應天籌見到李畫塵,就很開心,放佛氣也消了大半:“啊哈哈,畫塵啊,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聊你的事情。”
應有信這輩子就沒這么矛盾過。你說同意這門婚事吧,自己的女兒才十八歲,這件事對應凝凝也太不公平了;不同意吧,自己的老爸隨時都可能被氣死。
他是左右為難,騎虎難下。
所以見到李畫塵,也有點提不起興致,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
應有義本來已經(jīng)要走了,此時又跟著李畫塵折了回來,主動開始斡旋:“吶,現(xiàn)在主人公回來了,咱們剛好可以征求一下畫塵大侄子的意見,對吧,畢竟人家是當事人,咱們也得尊重畫塵的想法,對不對?”
見沒人反對,應有義就對李畫塵道:“是這樣的畫塵,剛剛我們在討論凝凝的十八歲生日晚宴,其他方面都沒有問題,只是對于如何安排、介紹你,產(chǎn)生了分歧。老爺子堅持認為,啊,你李畫塵不能受委屈,要在凝凝的生日宴上,隆重地介紹你。雖然不點名道姓地說你是應家的姑爺,哦不,未來姑爺,但是也得傳遞出這個訊號,讓你得到應有的尊重;但是呢,你知道的,凝凝年紀小,臉皮子薄,她堅決不同意這么做,怕自己以后在學校有太多流言蜚語。”
又拍著李畫塵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道:“簡單來說,事情就是這樣。”
應天籌道:“到處都顯著你了。畫塵啊,你放心,這件事由我做主,絕對不能讓你沒有任何名分地出現(xiàn)在凝凝的生日宴上。”
李畫塵心道: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原來就這點破事兒。怪不得應凝凝今天反應這么大,這換了誰也受不了啊。
李畫塵笑了:“爺爺,這件事,我覺得凝凝小姐的反對有充足的理由,是不該這么做。您想,她年紀這么小,生日宴上又那么多人,直接說出去,她以后一定會被人議論紛紛的。這種事,換做是誰也接受不了的。”
應天籌道:“畫塵啊,你不要替她說話,我既然留你下來,就不能讓你受委屈。如果當天不介紹你,我心里也堵得慌,會感覺對不住你。”
李畫塵道:“爺爺,您想聽我的真心話嗎?”
“嗯,畫塵,咱們爺們兒有話直說,沒事的。”
李畫塵道:“我也不想在她的生日宴上曝光,最起碼,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應天籌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