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多年前的實體游戲到底價值幾何？

有時候這種老實體游戲意味著一段塵封的歷史重現人間。幾年前一位美國的二手游戲收藏家找到了兩盒紅白機版的《模擬城市》卡帶，證明了這款多災多難、最終也未能上市的游戲真實地存在過。

可能是世界上僅存的《模擬城市》紅白機版卡帶

有時候它意味著游戲廠商的一大堆周邊和善意。2017年，新澤西的一位暴雪粉絲在eBay上搜刮商品時，買到了一張1998年的星際源代碼光盤。他把這張光盤寄給了暴雪，不僅收到了一大堆周邊（包括鍵盤、周邊書籍和手辦等等），還受邀前往那年的暴雪嘉年華——所有費用全部由官方承擔。

《星際爭霸》正式版源代碼的光碟

有時候它意味著文化、情懷或者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美國達拉斯郊區的美國國家電子游戲博物館，收藏著大量歷史悠久、稀奇古怪的實體游戲。館藏人員像收藏蒙娜麗莎一樣保管著珍貴而古老的實體游戲和游戲機，用于展覽和永久保存。

這家博物館收藏著的任天堂世界錦標賽紀念卡帶

但是很難用這些東西來評判老實體游戲的價值。在玩過這些游戲的玩家中，尚且有人覺得游戲是為了玩而存在，收集這些古老的實體游戲屬于自嗨行為，而沒有接觸過這些游戲的圈外人就更難理解其中意義了。不過在現代社會，有一個評判標準是絕大部分人都認可、接受的：冰冷而美好的金錢。

上個月，一盒《超級馬里奧兄弟》的游戲卡帶在美國Heritage Auctions拍賣行證明了自己的價值：10萬美金（約合人民幣67萬元）。

被評級機構保存在盒子里的10萬美元游戲卡帶

當然，不是隨便什么老游戲就能賣出10萬美元的。這盒卡帶有著其近乎完美的密封包裝——連橢圓封條都保持原樣沒有被撕下來。著名的實體游戲評級機構Wata Games給了這個橢圓封條A 的最高評級，在聲明中稱其處于“至高無上的保存狀態”——因為時隔30多年（《超級馬里奧兄弟》最初發售于1985年），還能保持封條幾無磨損，實在是個奇跡。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封條其實價值千金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盒卡帶不是當年在市場上大量販售的版本。黑色的盒子和封條代表它是任天堂用于調查市場狀況的測試版本卡帶，據推測當年只生產了2000到10000份。這盒提前發給市場做調研的卡帶，很有可能就是在美國發售的第一批《超級馬里奧兄弟》。長久以來，這盒卡帶就像一個游戲收藏愛好者中流傳的都市傳說，不少人都聽過“存在一個包裝完好還有封條的測試版本《超級馬里奧兄弟》”卻從未見過實物。但直到這次拍賣，這個傳說才被證明為真實。

拋開這些收藏細節，《超級馬里奧兄弟》對于美國游戲業的重大意義，也讓這盒卡帶不僅僅是“一個保存完好的古老商品”。20世紀80年代初，美國游戲業剛剛經歷了雅達利大崩潰，很多人懷疑“美國游戲十年內休想復蘇”。而制作精良、大獲成功的《超級馬里奧兄弟》1985年在美國的登場，幾乎拯救了美國家用主機產業，甚至被認為“不僅改變了游戲，也改變了所有娛樂產業的未來”（小島秀夫語）。

《超級馬里奧兄弟》的游戲畫面

這盒卡帶的購買者，把它比作“第一次出現超人的那本漫畫書”。超人的出現，代表著美國漫畫超級英雄時代的到來；《超級馬里奧兄弟》的發售，也開啟了美國游戲產業的全新時代。唯一讓人感到遺憾的是，超人首次登場的那本漫畫（1938年出版的第一期《Action Comics》）賣出了320萬美元，而和它有同樣意義的游戲卡帶只能賣出10萬美元——大家還沒把游戲當成和漫畫有同等文化價值的收藏品。

這本漫畫賣了32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000萬元

不過10萬美元的游戲卡帶是一個好的開始。這次拍賣中收藏者們對于“封條”和“版本”的關注，也和傳統收藏行業（比如郵票和硬幣）頗為相似，拍賣人員認為這是實體游戲收藏正在發展成熟的表現。他們覺得，作為大眾文化的重要部分之一，作為收藏品的實體游戲總有一天也能賣到像老漫畫、舊郵票一樣的百萬價格。

也許到了那一天，我們在購買實體游戲時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說“我買這游戲不是為了玩，這是搞收藏”了吧。